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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虎口火辣辣地疼,估计裂开了。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眼睛,有点涩。我抹了把脸,死死攥着鞭梢没放,声音不高,却像铁片子刮过:打死了算谁的算你行凶还是算你给黄仙尽忠他胸口有没有被抓破还不知道,你倒急着下手送他去见爹妈
围上来的村民在我背后一片死寂。雨水砸在泥地上,噼啪作响。空气像绷紧的弦。孙婆子缩在人群里,扯着嗓子喊:小穗儿!你发什么疯!那是祸源!碰不得的!黄仙的规矩……
黄仙的规矩是见了脏东西烧干净!我猛地回头,眼刀子扫过人群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雨水让我眼前有些模糊,但我感觉胸口那处伤似乎更冷了,他现在是活人还是你们嘴里的‘脏东西’活人祭祀,那是王三刀那帮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儿!你们呢
你!陈癞子脸上麻点都要气得冒红光,他想挣脱鞭子,我却攥得死紧,规矩就是规矩!棺材里那人脸疮作怪!就是这小孽种引来的!你看看他胸口有没有被抓过!大家伙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胡穗!你今天敢护着他,就是跟黄仙作对!跟全村作对!
作对就作对!我把鞭子猛地往旁边一甩,差点带倒陈癞子。他后退两步,惊怒交加地瞪着我。我两步冲过去,弯下腰,泥水浸湿了裤腿也没管,伸手就去抱地上那个湿淋淋、缩成一团的小身体。
沈槐在我碰到他的瞬间猛地哆嗦了一下,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烫到,浑浊的泥水顺着他稚嫩却布满伤痕的脸颊往下淌,那双被绝望泪水浸透的大眼睛,茫然又极度惊恐地看着我,小小的身躯僵硬得像块冰。
别怕。我声音有点生硬,尽可能想放软一点,却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把这个骨头硌手的小身体揽近,尽量避开他背上那些狰狞裂口的伤处,跟我走,没人能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抱起他时轻飘飘的,像捡起一片被风雨打落的树叶,没有一点分量。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伤口化脓的淡淡腐味和被雨水冲刷开的泥腥气钻进我鼻孔。他缩在我怀里,僵硬冰冷,只有细微急促的喘息和无法控制的战栗证明他还活着。
刚转身。
姓胡的!陈癞子在背后跳脚大骂,声音气急败坏,死寡妇!带这么个祸害回村,想害死大伙吗!黄仙饶不了你!有你想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