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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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我几乎没认出来那是林娇。
她裹在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脏兮兮的蓝白条纹病号服里,露出的手腕和脚踝,瘦得像枯柴,皮肤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上面布满新旧交错的青紫瘀痕和几道结了痂的划伤。
曾经乌黑亮丽的高马尾,现在变成了一头干枯打结、沾满草屑和污垢的乱发,胡乱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
她抱着膝盖,脸深深埋在臂弯里,肩膀在微微发抖。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她猛地一颤,像受惊的野兽,更加用力地蜷缩起来,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娇娇……我妈发出一声泣血的呼唤,踉跄着扑到床边,想要去抱她。
别过来！林娇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嘶喊,同时身体拼命往后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张抬起的脸,让我爸倒吸一口冷气,我妈的哭声瞬间卡在喉咙里。
蜡黄,浮肿,布满污垢。
曾经灵动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井,深陷在乌青的眼窝里,里面充斥着无尽的恐惧、疯狂,还有一种被彻底碾碎后的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