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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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微微侧身,伸手指向故宫深处,一个被绿树掩映、毫不起眼的角落方向,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按照规定,所有无法修复、或判定无修复价值的文物碎片,都集中存放在西角楼的‘残瓷库’。您当年摔碎的那些……馆长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淮之那双死死抠着地面的、污秽不堪的手,也在那里。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最后一道闸门。
顾淮之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那不是人类的语言,是灵魂被彻底撕裂时发出的悲鸣！他猛地用那双磨破的手掌狠狠一撑地面,完全不顾膝盖的剧痛和麻木,像一头被激怒的、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手脚并用地朝着馆长所指的西角楼方向,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我的！那是我的！晚晚的！晚晚给我的！他嘶吼着,声音破碎,涕泪横流,肮脏的手掌在滚烫的地面上摩擦拖行,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和污迹。昂贵的西装被彻底撕裂,他浑然不觉,眼中只剩下那个存放着残瓷的库房方向,只剩下那堆被他亲手摔成垃圾的、价值连城的国宝碎片！他要去抢回来！哪怕只剩下一片！
广场上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和骚动,安保人员迅速上前试图阻拦,场面一度混乱。
监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馆长助理看着屏幕上那个连滚爬带、如同疯狗般扑向西角楼的狼狈身影,又看看背对着这一切、静立如雕塑的林晚,额角渗出了冷汗。
张馆长处理完门口的骚乱,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屏幕墙角落里那个还在疯狂扑腾的身影,又看了看林晚的背影。监控室幽暗的光线里,这位一向儒雅沉稳的老人脸上,此刻也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走到林晚身后不远处,停住脚步。
林老师,馆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目光却锐利地锁在林晚清冷的背影上,要告诉他……您当年,是用婚戒熔炼的金粉,描的那冰裂纹里的金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