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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没找您钱呢！师傅您……老张下意识地高喊出声,身体几乎是同时动作,探身、伸手去抓那几张留在置物盒凹槽里的钱——那钱硬得像刚从冰柜里冻过。他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车门外那一片在车灯光柱边缘疯狂舞动的雨线,寻找那团黑雨的踪迹。
空空如也！
车灯所能照亮的最边缘区域,除了狂风暴雨搅动的灰色水幕,和被光束照亮的泥泞空地,就是前方几米外那些沉默矗立、张着黑色大口的破败墙垛。视野之内,哪有半点人形更别说什么巨大的黑色雨衣！视线扫过那片不大的、被车灯完全覆盖的泥泞空地——上面只有密密麻麻、被雨水砸出来的坑洼,和刚刚被客人踩踏留下的一滩更浑浊的水痕。
但那鞋印……老张心脏骤停了一拍！那鞋印只走出了一步！仅仅一步！
一步之外,是空地边缘那个巨大的、积满了雨水的泥坑。再往前,就是破败的断墙！那人……一步之后,难道跳进了那个水坑或者……凭空蒸发了！荒谬的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他全身。
操！老张狠狠骂了一声,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衣,后背一片冰凉。他顾不上找钱了,也顾不上那扇敞着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的车门。他一把推开车门,顶着几乎要把他掀翻的狂风暴雨,毫不犹豫地跳下车！
冰冷的雨水毫无遮挡地浇在身上,瞬间湿透单薄的外套,冷得像无数根针扎进骨头里。泥浆立刻没过了脚踝,又冷又黏。他踉跄了一下,冲到车头前方空地边沿那个浑浊的大水坑旁。
嘿！有人吗您哪去了给钱多了！他扯开嗓子对着风雨肆虐的黑暗废墟狂喊,声音嘶哑,被雨声吞吃得七零八落。
除了狂风撕扯树丛和残破建筑的呼啸,雨水砸在水面和泥地上的噼啪乱响,还有远处偶尔一两声不知是饿疯了还是冷惨了的野狗长嗥,没有任何回应。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活物,陷在这片死寂冰冷的荒野废墟当中。那团巨大的黑色雨衣和里面的人,就像是黑夜中一抹被水迹晕开的墨痕,瞬间蒸发在密集的雨幕里,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证据——除了留在车里的钱,和那一步之后戛然而止的鞋印。
一个念头,冰冷得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老张的脑海：刚才车里瞥见那东西……那个黑色的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