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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车窗玻璃紧贴着我发烫的太阳穴,每一次颠簸,都让头骨深处传来沉闷的回响。
13路末班车,这趟驶向城市边缘坟场路终点的巴士,此刻像一口漂浮在墨汁里的铁棺材。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皮革、汗酸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滞重气息。
我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可每一次快要合上,窗外那该死的、一成不变的景色就猛地刺入眼帘,强行拽回一丝清醒。
又是那片田,又是那几棵鬼爪树……不对,这绝对不对！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骤然停跳了一拍。
我猛地坐直,额头差点撞上前座靠背。
喂！旁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低吼。是那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穿着件脏兮兮的工装,浓重的酒气几乎凝成实质喷在我脸上。
他显然被我突然的动作惊扰了美梦,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剐了我一下,嘟囔着：发什么神经！他粗壮的手臂烦躁地挥了挥,手腕上那块厚重的、表盘泛着廉价金属光泽的手表,表针正稳稳地指向十一点五十分。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僵硬地扭过头,视线扫过车厢。
昏暗中,乘客们像一个个沉默的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