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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陡峭而湿滑,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霉斑上,发出粘腻的噗嗤声。煤油灯的光晕极其有限,只能照亮脚下两三步的距离,光晕之外,便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实质重量的黑暗。阴冷的风从下方不断吹拂上来,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灯苗被吹得剧烈摇晃,在石壁上投下我巨大而扭曲、不断晃动的影子,如同一个紧随其后的、择人而噬的妖魔。
越往下走,空气越冷,那股混合着腐败和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也越发浓烈,粘稠地附着在鼻腔和喉咙深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向下延伸,直通地心。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几十级,也许上百级,就在我手臂因为紧握灯座而酸痛麻木、精神也因为高度紧张而濒临极限时,脚下的石阶终于消失。
双脚落在了平坦、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到了。
我竭力稳住手中摇晃的煤油灯,高举起来,试图照亮这个深藏地下的空间。
昏黄的光晕如同投入墨池的萤火,艰难地扩散开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其高大、冰冷的拱形穹顶。支撑穹顶的,是粗壮的、布满锈蚀痕迹的钢筋水泥支柱。墙壁同样是粗糙的水泥抹面,上面覆盖着大片大片湿漉漉、滑腻腻的深绿色苔藓和暗褐色的水渍,如同某种巨大生物腐烂后留下的脓疮。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寒意刺骨,穿透了单薄的衣衫,直往骨头缝里钻。
这里……绝不是什么储藏室或者酒窖!
光线所及之处,能看到一些巨大而笨重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器械轮廓,像是废弃的锅炉、管道和巨大的齿轮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木箱和散落的麻袋,有些麻袋破裂了,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石灰水泥)。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湿滑的苔藓,踩上去感觉异常冰冷。
这里更像是一个……废弃的、规模不小的地下工事或者车间!祖父的书房下面,怎么会藏着这样一个地方这绝不是他一个地质学家会建造的东西!
煤油灯微弱的光晕无法照亮整个空间,四周的黑暗如同有生命的幕布,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不断涌动。我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尽量避开地面可疑的湿滑区域。鞋子踩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旷而孤独的回响,每一次声响都似乎惊动了黑暗中某种沉睡的东西,引得周围的死寂产生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