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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能没有回答。他想起昨夜那个白衣女子的眼神,想起那些飘向天空的银杏叶。
这树没了,往后……一个老人叹了口气,怕是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望霞村似乎恢复了平静。孩子们不再去村东头玩耍,大人们路过那堆树桩时,也总是匆匆走开,像是在回避什么。
可变化,还是悄悄来了。
先是井水。以前清甜甘冽的井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又苦又涩,还带着股土腥味。村民们要走更远的路,去山涧里挑水。
然后是山里的野兽。以前有银杏树在,那些狼啊熊啊,从不来村子附近。可现在,夜里总能听见狼嚎,有几家的鸡被叼走了,还有孩子在门口玩时,差点被野猪咬伤。
最可怕的是那场山洪。
入夏后的第一场暴雨,下了三天三夜。没有了千年银杏的根系固着泥土,山上的石头和泥土顺着雨水冲下来,淹了半个村子。李老实的土坯房被冲垮了,他那腿伤刚好的二丫,差点被卷走。
站在一片狼藉的村子里,村民们终于想起了那棵老银杏。想起它浓密的枝叶挡过的风雨,想起它结出的甜美的果子,想起那些在树下乘凉、讲故事的夏夜。
我们……我们真的错了。李老实坐在泥水里,抱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