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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
陈景行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他捧着几张粗糙发黄、边缘甚至有些破损的草纸,一支秃了大半毛的劣质毛笔,半块干硬得像石头的墨锭,还有一个豁了口的、脏兮兮的小陶碟。他哆嗦着往碟里倒了点浑浊的井水,用那半块墨锭,用尽力气、拼命地磨着,墨汁稀薄而黯淡。
时间!时间就是我的命!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心尖上剜肉!我几乎是抢一般夺过那支秃笔,蘸上那尚未完全化开、色泽浅淡的墨汁,不顾一切地在草纸上划下歪歪扭扭的线条和符号。画精密的培养皿不行!画个最普通的大肚瓦罐,旁边标注密闭避光,勿摇动。画显微镜简直是痴人说梦!直接写寻绿色霉状物(青绿毛绒),置于瓦罐中,以米汤或麦麸水浸没,密闭静置七日,避光!后取罐中液,反复以细麻布滤之七次,取澄清之水……
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从额角、鬓边滚落,啪嗒、啪嗒地砸在粗糙的纸面上,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墨迹。手臂沉重得像是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每一次抬起,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但我不能停!笔尖如同濒死者的最后挣扎,在纸上艰难地挪动。
小哥……你这画的……是……是什么仙家法门
陈景行佝偻着腰,凑在旁边,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纸上那些对他而言无异于天书鬼画符的线条和简略文字,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根植于古老认知的深深恐惧。
我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全部的意志力,所有的生命力,都死死地凝聚在那颤巍巍的笔尖上,在与飞速流逝的时间进行一场绝望的赛跑。当最后一笔落下,勉强勾勒出那个代表最终救命血清的小瓶图标时,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咳咳咳……呕……
我猛地蜷缩起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震得五脏六腑移位般疼痛。点点暗红的、带着细小泡沫的血沫,不受控制地喷溅出来,星星点点地洒在刚刚完成的、墨迹未干的图纸上,像瞬间绽放的、不祥的彼岸花。
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