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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七斤二两。护士公式化地报着信息。
刘振邦的手指还没碰到襁褓的边角,赵母已经像一道闪电般插了进来,动作快得惊人。她一把从护士怀里夺过那个襁褓,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仿佛那不是她的亲外孙,而是一件刚刚抢夺到手的战利品。襁褓里的小东西似乎被惊动了,发出微弱的、猫叫似的哭声。
我的!赵母紧紧抱着孩子,警惕地后退一步,眼睛死死瞪着刘振邦,像护崽的母兽,只是那眼神里没有温情,只有冰冷的占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刘振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他看着那团被红色指甲和昂贵衣料包裹着的、属于他的骨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喉咙里像塞满了滚烫的砂砾,堵得他无法呼吸,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力气,所有的辩解,所有的爱,都在赵母那冰冷的眼神和护士略带同情的沉默中,被碾得粉碎。产房的门再次打开,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赵倩被推了出来。她的目光扫过被母亲紧紧抱着的孩子,扫过僵立如雕塑的刘振邦,最后停留在母亲脸上,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说。那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有痛苦,有挣扎,最终却归于一片令人心悸的灰败。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刘振邦身上停留超过一秒,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随后,她疲惫地闭上眼,被推着,连同那个被赵母紧紧抱在怀里的襁褓,一起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留下刘振邦一个人,站在刺眼的白光下,像一座被彻底遗忘的孤岛。
三天后,那场如同风暴席卷的谈判最终以彻底破裂告终。刘振邦的父母,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工人,拿出了压箱底的钱,借遍了所有能张口的亲戚,凑出的数目在赵母眼里,大概连个像样的厕所都买不起。赵母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反而更加倨傲冰冷,仿佛刘家拿出的不是血汗钱,而是对她的羞辱。
刘振邦最后一次见到赵倩,是在医院楼下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旁。深秋的风已经带着刀锋般的寒意。赵倩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裹着围巾,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隔绝了所有温度。她怀里没有孩子。
孩子呢刘振邦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砾摩擦。
我妈带回去了。赵倩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倩倩…刘振邦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胳膊,却被她猛地躲开。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清晰的、不容触碰的抗拒。
别碰我。她的声音冷了下去,刘振邦,就这样吧。我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