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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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警灯的光芒！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束救赎的光！求生的本能和复仇的意志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她不顾浑身剧痛和汩汩流血的伤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从湿滑的露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冲向警笛传来的方向！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和泪水,她高举着那支紧紧攥在手中、如同火炬般的录音笔,嘶声哭喊：
救命——！杀人了——！这里有凶手——！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穿透风雨,清晰地传到了刚刚冲下警车、正持枪警惕靠近的警察耳中！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
威严的喝令声瞬间响起,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束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站在破碎落地门口、脸色铁青的顾衍深,以及露台上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苏晚！
顾衍深僵立在破口处,狂风暴雨抽打在他身上,他高大的身影在警灯闪烁的光芒下,显得僵硬而孤立。他看着被警察迅速护住的苏晚,看着她手中那支在雨水中依旧刺眼的录音笔,眼底翻涌着滔天的不甘和一种……玉石俱焚的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精心构筑的堡垒,在这一夜,被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女人,用一支小小的录音笔,彻底击碎。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玻璃碎屑,冲刷着顾家别墅露台上斑驳的血迹。苏晚被两名女警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件带着体温的警用雨衣披在她抖如筛糠的身上,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冷,却无法平息她灵魂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她死死攥着那支被警察作为关键证物、暂时装入透明密封袋的录音笔,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死白。
顾衍深和林薇被分别带上警车,隔得很远。林薇在上车前,回头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蛇毒,充满了不甘和毁灭一切的恨意。而顾衍深,在被押入警车前的一刹那,脚步顿住。他隔着密集的雨帘,隔着闪烁的警灯,目光沉沉地望向被警察护在中间的苏晚。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打湿了他昂贵的衬衫。那张曾经令无数人倾倒的英俊脸庞上,没有了刚才的暴戾杀意,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某种苏晚看不懂的、浓重得化不开的沉痛。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被警察强硬地推入了车内。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他最后复杂的眼神,也仿佛隔绝了一个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