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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朵朵被我突然的动作惊得尖叫起来,小手徒劳地抓向空中。
我顾不上安抚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根不祥之物朝着院子最远的角落、那片最浓密的荒草丛扔去!暗红的影子在昏暗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茂密的草叶深处。
听着朵朵!我双手用力抓住她瘦小的肩膀,蹲下来,强迫她那双含着泪、充满惊惶和不解的大眼睛对上我的视线。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促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没有阿姨!你看错了!那是…那是脏东西!不准再提!听见没有不准再提阁楼!不准再想那根绳子!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她单薄的肩胛骨里,她疼得小脸皱成一团,却吓得连哭都忘了,只能惊恐地看着我,小小的身体在我掌下不住地颤抖。
爸爸…她终于发出细弱蚊蚋的呜咽。
看着她惊恐万状的小脸,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我。我猛地松开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那无处不在的阴冷。对不起…朵朵,对不起…我语无伦次地低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和她一起颤抖。屋外,最后一缕天光彻底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老宅彻底沉入了黑暗。风穿过荒草和腐朽门窗的缝隙,发出呜呜咽咽、时高时低的悲鸣,像无数幽灵在暗中啜泣。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无声地窥视着我们这对闯入者。
那一晚,我几乎不敢合眼。朵朵蜷缩在我身边,紧紧抱着她的兔子玩偶,呼吸终于变得均匀绵长,但小小的眉头在睡梦中依然紧紧蹙着。我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手里紧握着一把从灶房找到的、锈迹斑斑的柴刀。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老宅里每一丝可疑的声响。老鼠在顶棚夹层里窸窣跑动的声音,风刮过破窗棂纸的呼啦声,朽木偶尔发出的、令人心惊的嘎吱呻吟…每一声都让我浑身绷紧,冷汗涔涔。
阁楼。我的视线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投向堂屋角落那扇通往阁楼的矮门。它在浓稠的黑暗里,只是一个更深的、方形的黑洞。外婆…真的是在那里…
那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摁了回去,带着一种近乎呕吐的恐惧感。不,不能想。可越是压制,那个模糊的、关于阁楼横梁和绳索的画面就越是清晰,仿佛烙印般灼烧着我的神经。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爬行。下半夜,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冰冷的雨点敲打着残破的瓦片,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声响,像是永无止境的叹息,又为这死寂的老宅添上了一层湿冷的、令人绝望的寒意。疲惫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就在我的意识在恐惧与困倦的拉锯战中,即将滑向模糊的边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