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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两个字,如同两颗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在寂静的帐篷里,也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药童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苦涩的药汁泼洒了一地。他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牛油灯的火焰疯狂地跳跃着,将杨枫投在帐篷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巨大而扭曲,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
孙济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足以将他撕碎的雷霆之怒。
然而,预想中的咆哮并未立刻降临。
杨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如同寒潭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涟漪。但那涟漪之下,酝酿的却是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脚步。
沉重的战靴踏在铺着粗毡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咚、咚”声,如同敲打在人心上的丧钟。他一步一步,朝着床边,朝着瘫软在地的药童,朝着面如死灰的孙济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