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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战靴踏在铺着粗毡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如同踏在她的心尖上。玄甲叶片摩擦的冰冷声响,如同毒蛇的嘶鸣。那股浓重的、混合着硝烟、铁锈和血腥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如同无形的山峦,层层叠叠地碾压过来!
杨枫停在了离行军床一步之遥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秦晗玉完全笼罩。他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般,冰冷地注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她苍白脆弱的脸颊,扫过她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了她那只依旧死死攥着、护在心口的右手上。
那只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僵硬的青白色,手背上的污渍和干涸的血迹都未被清理干净。透过紧握的指缝,那支白玉簪的簪尾,一点温润的玉色倔强地透出。
帐篷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孙济世和药童等人早已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只有牛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秦晗玉因为恐惧和虚弱而无法抑制的、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
杨枫的目光,在那支被紧握的玉簪上停留了数息。随即,他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薄茧,手背上还有几道细小的、已经结痂的伤痕。它覆着冰冷的精铁护腕,沾染着洗不净的暗红。这只手,曾握刀斩敌,曾拉弓射箭,曾撕裂她的衣襟为她包扎,也曾……被她在昏迷中死死攥住,当作唯一的浮木。
此刻,这只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径直伸向秦晗玉紧握玉簪的右手,目标明确——他要拿走那支簪子!
秦晗玉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不!这是她唯一的念想!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遗物!是她在冰冷绝望中唯一能抓住的温暖!它沾着她的血,她的泪,她所有的痛苦和执念!它不能被夺走!绝不能!
巨大的惊骇和源自本能的守护欲,竟让她在极度虚弱中爆发出了一丝力量!她猛地将右手往怀里更深处缩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蜷起身体,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那支簪子!动作牵扯到腹部的伤口,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让她眼前发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但她紧咬着下唇,苍白的唇瓣被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倔强地不肯松开分毫!那双刚刚恢复些许清明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惊恐、抗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死死地瞪着那只伸过来的、冰冷的手。
杨枫的动作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