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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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他点开副驾驶座的备用记录仪——那是他跑夜路时特意加装的,镜头角度能拍到对向车辆的细节。画面里的黄薇,完全不是视频中那副柔弱模样：
第一次变道急刹后,她腾出右手对着手机比了个耶,屏幕反光里清晰可见如何引导网暴获得同情的搜索词条；第二次剐蹭前,她故意松开油门,嘴角扬起的笑,像极了老周在动物世界里见过的鬣狗,盯着猎物时那种残忍的兴奋；最恐怖的是第三次急刹,货车的刹车灯亮起瞬间,她的手机屏幕弹出发来消息的提示,预览内容是碰瓷特斯拉Model
X案尾款50万已到账,那行字在暗夜里泛着冰冷的光,像毒蛇吐信。
她根本不是受害者！老周一脚踹翻墙角的工具箱,扳手、螺丝刀滚了满地,铁锈混着机油的腥气涌进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货运站老板老梁叼着烟凑过来,打火机咔嗒响了好几下才点着,火星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明明灭灭：这娘们是惯犯！上个月在城东快速路,她就用这招碰瓷了辆特斯拉Model
X,伪造刹车失灵的视频,车主怕事,赔了80万才把热搜压下去。
老周俯身捡起滚到脚边的扳手,金属的冰凉顺着掌心蔓延到心脏。他想起黄薇那辆SU7的细节：挡风玻璃右下角贴着专业维权的蓝色贴纸,车标下方被人用激光刻了极小的猎人二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猎人……老周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明白过来。这哪是普通司机,分明是条潜伏在马路上的鬣狗,把法律的漏洞当狩猎场,把网友的同情心当弹药,专挑他这种老实人下嘴。而现在,他成了被盯上的猎物,正被那张精心编织的网,一点点拖向深渊。
雨还在下,值班室的灯泡忽明忽暗,映着老周布满血丝的眼。他摸出手机,翻到女儿的照片——小姑娘穿着粉色公主裙,举着满分试卷笑得灿烂。照片里的阳光那么暖,和眼前这场人性的暴雨,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想动我女儿老周把手机攥得死紧,指节泛白,那得看我这把老骨头答应不答应。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点开了备用记录仪的完整视频,指尖悬在保存键上,仿佛握住了对抗整个黑暗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