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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头昏暗得如同墓穴。借着门口漏进来的那点可怜天光,勉强能看清角落里有张用几块破砖头垫着的破板床。一个模糊的人影蜷缩在上面,裹着一床看不出原色的、硬邦邦的破棉絮。破门的巨响像道惊雷,那人影猛地一哆嗦,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破碎的呜咽,像被踩断了脊梁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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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一步就跨了进去,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几乎塞满了这逼仄的空间。他大手一伸,粗暴地扯开那床散发着怪味的破絮,露出了底下的人——一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青年,面色蜡黄如金纸,颧骨高耸得吓人,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的一条腿以一种诡异的、非人的角度扭曲着,裸露在外的小腿上布满了流脓淌水的溃烂伤口,那恶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看清刀疤脸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青年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淹没,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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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柱!刀疤脸的声音像炸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你家的阎王债,该清算了!利滚利,驴打滚,今儿个要是拿不出……他那双豺狼般的眼睛像探照灯,在这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床和几个缺口瓦罐的屋子里扫了一圈,最终狞笑着定格在抖成一团的李大柱身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没银子,就拿命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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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柱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浑浊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污垢,冲出两道脏兮兮的沟壑。他徒劳地用手抠着身下脏污发黑的稻草,喉咙里嗬嗬作响,恐惧几乎要将他那点残存的意识彻底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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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伤我儿…一个嘶哑、微弱,仿佛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响起。是角落里一个更佝偻、更不起眼的影子。一个头发花白稀疏得能看到头皮、穿着褴褛黑衣的老妪,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冷肮脏的地面,枯瘦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求求爷…开开恩…再宽限几天…老婆子…老婆子去卖身…去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