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4/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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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的阶梯,终于在我脚下,铺开了第一级冰冷的石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属于沈砚的,不,属于我的棋局,正缓缓展开。那些蓝皮册子里沉睡的刀锋,终将一一出鞘,饮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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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之路一旦开启,便如同滚落的巨石,再无回头可能。主事房行走的腰牌系在腰间,冰冷而沉重,却也带来了一丝可笑的体面。在户部衙门,那些曾经斜眼看我的同僚,眼神里开始掺杂忌惮与审慎;回到那座依旧冰冷压抑的宣武侯府,刁奴们的欺辱虽未断绝,却已蒙上了一层小心翼翼的试探。沈珏的怨毒目光如影随形,王氏佛堂里的木鱼声敲得又急又重,仿佛在压抑着滔天的恨意。
我毫不在意。我的目光,早已越过这方寸之地的蝇营狗苟,投向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棋局。手中的蓝皮册子,记录着越来越多的隐秘:某位侍郎公子在京城豪赌欠下巨债,其父暗中挪用库银填补的痕迹;某位封疆大吏虚报军需,层层盘剥的链条;甚至……牵扯到东宫某位属官在江南盐税上的手脚……
这些信息,不再是冰冷的记录,而是淬了剧毒的匕首,是通往更高处的敲门砖。
我谨慎地选择着时机和对象。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献计,每一次恰到好处的提醒,都精准地投喂给那些在权力漩涡中挣扎、又对李崇文(或者说他代表的清流势力)心存亲近或依赖的官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精准地投下石子,涟漪扩散,最终引动的是惊涛骇浪。
我助一位被世家打压的寒门御史,用确凿的账目证据扳倒了盘踞工部多年的蛀虫;我为一位因漕运损耗被问责的耿直督粮官洗脱冤屈,使其重获重用,并顺藤摸瓜,将幕后推手——一个与沈珏关系匪浅的勋贵子弟——拉下了马;甚至,在江南盐税大案初露端倪、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之际,我通过梳理庞杂的盐引账目和运输记录,将几处关键的破绽和矛头指向,不动声色地泄露给了东宫那位急于立功、又对太子妃母族(恰好与王氏有隙)心存不满的詹事府少詹事……
每一次出手,都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行走,惊心动魄。我利用着各方势力的矛盾,将自己隐藏在层层迷雾之后,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拨动着棋盘的棋子。收获的是盟友的感激(或忌惮),是政敌的恐惧和疯狂反扑,更是自身权柄的悄然增长。从主事房行走,到河工司员外郎,再到户部侍郎……官袍的颜色越来越深,腰间的玉带越来越沉。宣武侯沈威,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看我的眼神早已从漠视变成了复杂难言的敬畏。沈珏他依旧恨我入骨,但在我面前,他已连挺直脊梁的勇气都快要丧失殆尽。
王氏的佛堂,成了她最后的堡垒。她的小儿子沈琮,那个被娇惯坏的纨绔,因在国子监与人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人,证据确凿。我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让那位曾受过我恩惠的刑部郎中秉公执法,就足以让沈琮身陷囹圄。王氏跪在佛前哭求侯爷,沈威最终只能长叹一声,闭门不出。二房,彻底垮了。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