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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悦醒来时,枕边放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底凝着褐色的药渣。婆婆徐氏正在院里骂人:作死哟!大半夜凿冰钓鱼!
水库东南角的冰面上,赫然裂着个脸盆大的窟窿。吴志国的棉鞋冻在冰层里,旁边散落着七八个酒瓶,有个还系着褪色的红头绳——那是阿珍去年端午赛龙舟时扎过的样式。
初乳与烟灰
黎悦的奶水来得迟。婴孩饿得哭声像猫崽,徐氏把烤焦的馒头搓成渣,混着米汤往他嘴里抹。吴志国突然夺过碗,从灶膛抓了把热灰撒进去:老家土方,壮骨。
灰烬在米汤里绽成黑莲,黎悦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摸黑翻过后墙,踩着结冰的田埂跑到五里外的娘娘庙,硬是用体温焐化了供桌上的积雪,接住三滴雪水喂进孩子嘴里。
满月酒的裂缝
正月初八,来喝满月酒的亲戚挤满了堂屋。二伯母汪氏抱着孩子啧啧称奇:眼仁黑得跟水库似的,将来准是个情种。
吴志国突然掀了酒桌。青花粗瓷盘摔在黎悦脚边,碴子扎进她刚纳的千层底。他红着眼指向西墙挂的野猪头——那是定亲时黎家送的聘礼,如今獠牙上还沾着阿珍当年系的红绸。
暗夜的摇篮曲
自那夜起,吴志国睡在了牛棚。黎悦常听见他在深夜哼曲,调子是本地哭嫁娘唱的《十送郎》,词却改得瘆人:一送郎啊过冰河,冰窟窿里新娘笑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