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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研磨的动作顿了顿,石杵与石臼摩擦发出单调的声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石臼里褐色的粉末。娘临终前那句救命是医者本分在耳边响起,却又显得那么遥远而苍白。在这片只有杀戮和掠夺的土地上,本分二字,何其奢侈。我最终只是轻轻地说:看见了,总不能……让他就那么躺着吧。声音很轻,被洞外的风声卷走大半。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深沉,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别的什么。你像一个人,他低声道,带着一种悠远的怀念,我娘……也是个医者。幼时家乡遭灾,瘟疫横行,她也是这般……整日整夜地守着病人,自己却……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缓缓闭上了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一种沉重的悲伤弥漫开来,替代了未尽的言语。
那一刻,洞内只剩下石杵单调的研磨声,和洞外永无止息的风。
冬去春来,雪融草长。萧绝的伤在反复的溃烂与愈合中,极其缓慢地好转。当第一缕真正带着暖意的春风吹进岩洞,他终于能拄着一根粗糙的树枝,慢慢走到洞口。久违的阳光落在他苍白却已显刚毅的脸上,他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劫后余生的感慨清晰地写在眼底。
雁门关……他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关隘轮廓,声音低沉,我得回去。
他没有说我们,但目光转向我时,那份征询和等待不言而喻。我默默收拾起少得可怜的行囊——几块剩下的干粮,一个盛水的破葫芦,还有那个装着金针的旧布囊。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树枝递过来,示意我拄着借力。
一路跋涉,回到雁门关军营。当萧绝一身褴褛、形容枯槁却挺直脊背出现在军营辕门外时,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很快,一个穿着校尉服色的络腮胡汉子红着眼圈狂奔出来,一把抱住萧绝,声音哽咽:将军!你还活着!我们还以为……他用力捶打着萧绝的后背,又猛地意识到他伤势未愈,连忙松手,手足无措。
萧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赵猛,我回来了。弟兄们……折损如何
那名叫赵猛的校尉神色一黯,低声汇报着。萧绝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颌线却绷得极紧。末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我:这位苏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给她安排个妥当的住处,一应用度,按军中最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