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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向春丽把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找了出来。棉花已经板结,里层的工资本却还完好,最后一页的存款记录停在2014年,旁边用圆珠笔写着给洋洋。杨洋摸着泛黄的纸页,突然明白母亲的补偿,从来都不是钱,而是那些藏在时光里,没说出口的牵挂。
诊所的墙上新挂了张全家福,向春丽坐在中间,红棉袄的领口露出半块长命锁。杨洋站在她身边,后颈的胎记在阳光下若隐隐现。照片里的每个人都在笑,像那年落在鸡舍上的雪,虽然凉,却盖不住底下的春意。
向春丽80岁那年,杨洋推着轮椅带她去看油菜花。老人的眼睛已经花了,却仍指着田里的孩子:像洋洋小时候。轮椅碾过田埂的声音,像极了当年爷爷的拐杖。杨洋俯身在她耳边说:妈,回家给你做红烧肉。
风吹过油菜花田,掀起老人的白发。她的手紧紧攥着杨洋的手,像握着把生锈的钥匙,终于打开了那把锁了三十二年的长命锁。锁芯里的锈迹,早已在岁月里长成了温暖的年轮。
第七章:旧棉袄的新生
向春丽九十岁生日前,杨洋翻出了那件压在箱底的旧棉袄。棉花已经脆得像饼干渣,工资本泛黄的纸页上,给洋洋三个字的墨痕还清晰如昨。他小心地把棉袄放进恒温箱,准备在生日宴上当礼物——这是母亲念叨了一辈子的念想。
生日宴设在老宅翻新的院子里,向春丽坐在轮椅上,看着满院的儿孙,突然抹起眼泪:杨广要是能看见,该多高兴。杨洋握着母亲的手,想起父亲遗像还在堂屋供着,玻璃罩里落满了灰,却挡不住照片上温和的笑。
宴席间隙,向春丽把杨洋拉进里屋,从红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你爸的工资本,我存到现在。油纸包展开,工资本最后一页的存款记录停在2023年,旁边用铅笔写着给重孙买糖。杨洋鼻子一酸,想起儿子换牙时,母亲总把糖果藏在枕头下,说要留给重孙。
夜晚,儿孙们在院子里放烟花,向春丽靠在杨洋肩头,看烟花在旧棉袄改制的靠垫上投下光斑。当年要是没走……她的声音像喃喃自语,杨洋拍了拍她的手:妈,现在挺好。烟花炸开的光里,母亲的白发闪着银辉,像极了旧棉袄里层的工资本,历经沧桑,却始终温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