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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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老样子,黑瘦黑瘦的,背有点驼,只是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却红得像涂了血。
三叔公。我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回来了。
进来吧,屋子收拾好了。他转身往院里走,我跟在他身后,突然发现他的脚没沾地,离地半寸,在泥地上飘着走,留下一串淡淡的黑影。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院子里的石榴树死了,树干上爬满了绿色的苔藓,像裹了层湿滑的尸衣。正屋的门开着,里面黑黢黢的,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
坐吧。三叔公指了指屋里的太师椅,自己坐在对面的小马扎上,城里……不好过吧
还行。我敷衍着,眼睛却在屋里扫来扫去。墙上挂着我爸妈的遗像,照片上的人脸色发青,嘴角向下撇,不像生前的样子,倒像……遗照。可我明明记得,爸妈的遗像是笑着的。
你爸妈走得突然,三叔公的声音低沉,村里都惦记你。
嗯。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三叔公,村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三叔公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快得让人抓不住：啥不一样不还是老样子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