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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色是那种将明未明的灰蓝。峡谷里弥漫着浓重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凉雾。羊群还在圈中安睡。
阿枫沉默地收拾好一个简单的皮囊水袋和一小包干粮。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示意白书跟上。白书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狭小却承载了太多隐秘悸动的小木屋,目光扫过那张窄床,心头涌起难言的酸涩。他默默解下自己那条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围巾,叠放在床铺中央,像一个笨拙而隐秘的告别。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沿着峡谷中熟悉的小径向上攀爬。阿枫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有力,对每一块岩石、每一处转弯都了如指掌。白书踩着他的足迹,贪婪地扫过两侧嶙峋陡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岩壁,扫过岩缝里顽强探出的、挂着露珠的野草。这条通往外界、通往家的路,此刻每一步都踩在心尖上。
越往上,岩壁渐矮,天空开阔。前方隐约传来持续的、低沉的嗡鸣——公路的声音。
白书的心猛地沉到谷底。
脚下的路开始向上倾斜。当阿枫的身影在最后一道布满碎石和低矮灌木的陡坡前停下时,白书也走到了他身边。
视野豁然开朗。
一道不算宽阔的柏油公路,像一条突兀的黑色缎带,镶嵌在黄绿相间的荒原之上。公路的另一侧,是广袤起伏的草场,在晨光中呈现出柔和的金绿色。太阳还未完全跃出地平线,但东方的天空已被染成一片浓烈的橙红,将远处的草尖都镀上了跳跃的金边。
阿枫站在坡顶,面朝着那轮磅礴欲出的朝阳。强劲的风毫无遮挡地吹来,猛烈地鼓动着他靛蓝色的旧袍子,衣袂翻飞。他伸手指向那条被朝霞映照得一片金红的公路,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却异常清晰,带着终结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