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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城郊结合部,一片荒凉待开发的丘陵地带。出租车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边缘停下。林默下车,目光越过半人高的荒草和低矮的灌木,精准地投向半山腰。
那里,依着陡峭的山势,隐约露出一角灰白色的、厚重敦实的混凝土轮廓。一座废弃多年的小型气象观测站,像一只蛰伏的巨兽,沉默地嵌在岩石之中。它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厚重的铁门早已锈蚀斑驳,墙壁是超过三十厘米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背靠坚硬的山岩,俯瞰着下方逐渐混乱的城市,远离所有主干道和喧嚣。
就是它了。最后的堡垒,对抗鼠群的唯一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林默彻底化身为一台高速运转、不知疲倦的机器。时间不再是时间,是沙漏里飞速坠落的流沙。他用那张浸满高利贷血腥的银行卡,疯狂地吞噬着一切生存所需的物资,像一个精准而冷酷的末日采购员。
物流仓库巨大的卷闸门在他面前一次次升起又落下。成箱成箱的军用压缩饼干、牛肉罐头、真空包装的米面、高热量巧克力、大桶的食用盐和白糖,如同小山般堆积。桶装水被一车车运来,堆满了仓库一角,旁边是更大容量的储水桶和几套手动净水设备。急救箱里塞满了止血带、抗生素、消毒酒精、缝合针线。
但重中之重,是那些对付老鼠的东西。工业级的强力鼠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整麻袋整麻袋地购入;几十个重型捕鼠夹,钢铁的獠牙闪着寒光;成箱的强力粘鼠板;数不清的强光手电筒和堆积如山的备用电池;刺耳的高分贝警报器和哨子;成卷的细密坚韧金属丝网;厚重的镀锌钢板;数桶气味刺鼻的石灰粉和消毒剂。武器:几把结构简单却威力巨大的军用重弩,成捆的合金弩箭;沉重的消防斧,锋刃被磨得雪亮;几把厚背砍刀;还有大量高度工业酒精和浸油的布条——燃烧瓶的原料。
气象站的改造工程同步启动。林默高价雇佣了一支沉默寡言的施工队,只提要求,不问缘由。唯一入口那扇锈蚀的铁门被拆下,换成了一扇银行金库级别的厚重合金防爆门,门内侧加装了手腕粗的实心门闩和数道粗壮的顶门杠。所有原本存在的通风管道、线缆孔洞,甚至是墙壁上最细微的裂缝,都被彻底凿开,然后填入细密的双层金属网,最后用速干高标号混凝土严丝合缝地浇筑、抹平,不留一丝可供老鼠钻入的缝隙。内部空间被粗糙地分隔:靠里的干燥角落是生活区,铺着硬板床;中间是堆积如山的物资仓库;靠近入口处,则利用原有的混凝土结构加厚,形成了一个狭窄的瞭望兼射击口,嵌入厚实的防弹玻璃,外面覆盖着可开合的沉重金属挡板。
气象站外围的山坡,被粗暴地挖开一道深逾两米、宽三米的环形壕沟,沟底撒满了厚厚的生石灰。壕沟内侧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布设着重型捕鼠夹、深埋的粘鼠板、撒上伪装的强力鼠药,构成第一道死亡防线。林默如同最苛刻的监工,日夜守在工地,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处缝隙的封堵,每一次混凝土的浇筑,每一个陷阱的布设。他的沉默和专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让施工的工人都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不敢多问一句。
堡垒日渐成型,像一个蜷缩起来的钢铁刺猬。而城市的气息,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变质。新闻里,新型重感冒的报道频率越来越高,画面中医院人满为患,咳嗽声此起彼伏。街上的行人开始减少,许多人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和疲惫。一种无形的恐慌,像瘟疫的菌丝,在钢筋水泥的缝隙里悄然蔓延。
第二十九天深夜。最后一车物资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艰难地驶上崎岖的山路,卸下最后几桶石灰粉和工业酒精。工人们带着丰厚的报酬和满腹的疑惑匆匆离去。沉重的合金防爆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关闭、落闩。几道粗壮的顶门杠被死死卡入槽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