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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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林薇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和眼中强忍的水光,像一根细针扎在我心上。张扬的话像毒蛇的信子,嘶嘶地吐着诱惑的甜香,缠绕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为了林薇……为了她能得到那份应得的奖励……这个疯狂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可是……风险太大了……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声音嘶哑,万一……
没有万一！张扬猛地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凑得更近,那双总是玩世不恭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紧紧攫住我的目光,想想林薇拿到笔记本时笑的样子！想想她爸那张老脸！值不值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的沙哑,你陈默,敢不敢为她冒一次险
敢不敢
这三个字,像淬了火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末梢。教室里浑浊的空气,风扇疲惫的呻吟,试卷油墨的味道,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燃烧。林薇微微蹙着眉、咬着笔杆的侧影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清晰得刺眼。一股混杂着恐惧、冲动和某种献祭般悲壮的灼热气流,猛地从胸腔深处顶了上来,冲垮了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堤防。
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发紧。手指在课桌底下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滚烫,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干了！声音从我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又低又哑,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张扬的嘴角猛地向上一扯,那笑容瞬间点亮了他整张脸,虎牙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无声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那手掌的力度沉甸甸的,带着灼人的温度,像盖下了一个无法反悔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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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