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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位剑客,平静站在船头,平举手臂,将酒水缓缓倒下江中。
在江湖的幽夜,墨云如怒兽翻腾,肆意吞噬着那本就微薄的月色,唯有几点寒星,瑟瑟地悬于穹顶,宛如濒死之人的残喘,竭力透出几缕微光,映照着那早已斑驳的古旧客栈招牌。风,恰似负伤的恶狼,在街巷中奔突、号叫,卷得沙土与落叶狂舞,直扑人面,生冷且粗粝。
客栈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撞开,一道身影裹挟在风沙之中,如鬼魅般闪入。店内的烛火晃了几晃,昏黄光晕里,才看清这人是个剑客。他身形修长,一袭玄色劲装紧裹周身,好似暗夜中凝铸的精铁,透着冷硬与利落。墨发随意束于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脸庞边,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恰似寒潭,幽深得不见底,又似藏于鞘内的利刃,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锋芒,能直直割破这浓稠夜色。
他背负的剑,剑柄缠着的布条已有些褪色,那是历经无数次拼杀、摩挲留下的岁月痕迹,剑鞘古朴,上面浅浅的划痕,如同岁月镌刻的战纪,无声诉说往昔的腥风血雨。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似重锤夯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劲道,走向角落的空位,引得周围食客侧目,可触及他周身那仿若实质的肃杀之气,又赶忙惶惶低头,不敢再瞧。
小二,来酒。声若洪钟,冲破店内嘈杂,带着几分久历江湖的粗粝与豪爽。小二忙不迭端上酒坛与大碗,酒水倾入碗中,溅起的白沫,恰似他内心按捺不住的豪情与愤懑。
仰头灌下,酒水顺着坚毅下巴淌落,洇湿领口,他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那暗沉夜色下连绵起伏、仿若巨兽蛰伏的山峦,似在那山影间,看到了往昔的恩义情仇、刀光剑影,以及那始终追寻未得的公道。
忽闻街外传来一阵慌乱呼喊,马蹄声疾,原来是盗匪趁夜洗劫商队。剑客浓眉一蹙,眼底寒芒爆闪,噌地起身,身形如电掠向门外。只见他拔剑出鞘,刹那间,寒光划破暗夜,恰似惊鸿掣电,剑身龙吟阵阵,似在渴盼这场迟来的战斗。盗匪们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挥舞着长刀蜂拥而上,刀光霍霍,恰似恶浪翻涌。剑客毫无惧色,脚步轻点,侧身避过一记凌厉劈砍,手中剑顺势一挑,恰似灵蛇出洞,噗地一声,血花飞溅,一名盗匪惨叫着倒地。
他剑随身转,招式凌厉且流畅,时而如疾风骤雨般点刺,剑出如龙,所到之处盗匪纷纷负伤；时而像大鹏展翼般横削,寒光过处,利刃破风,惨叫连连。身影在盗匪群中穿梭自如,仿若游鱼破浪,衣袂烈烈作响,恰似暗夜中癫狂舞动的墨旗。不过须臾,盗匪们便乱了阵脚,丢盔弃甲,四散逃窜,只留下面色惨白、瘫倒在地的残兵败将。
剑客收剑入鞘,长舒一口气,那满身的肃杀之气渐渐收敛,转身离去。
自趋戎幙佐鞬櫜,四见新阴发旧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