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什么好怕的,野崽子被铁链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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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壮哥,她、她不会死了吧?”“不可能!”“我爹说了,这丫头命硬得很,几天才想起来给一顿吃的都能活到现在,如今我们不过是拿她练练手罢了,死不了的!”北疆国京郊。最偏最贫的张潭庄村尾。一幢荒废已久的破落农舍里。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面色的惊惶地围着一个高出他们一头的男孩。大壮八岁上下,浑圆壮硕,人如其名。他是这庄子管事的独子。亦是庄子里的孩子王。此刻。他边说,边一脸无所谓地瞥了眼,像是随意丢弃在地的一件褴褛褂子。灰扑扑,脏兮兮。几乎和泥土融为一色。若不是褂子首端,露出来一张伤痕累累的脏污小脸,任谁也看不出,这褂子底下竟装着一个不到三岁的人类崽崽!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大壮皱了皱眉,拔腿就要上前查看情况。一个孩子急忙拽住他。“大壮哥,我娘说她是个煞星,碰一下都会霉三天的那种,你还是别过去了,我们、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大壮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里木棍,“我有这么傻吗?”说着便上前,用木棍狠狠的戳了戳崽崽的脸蛋以探生死。“嗷——”崽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朝大壮扑过去。“啊啊啊——”大壮猝不及防的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被崽崽抱住手臂,狠狠的咬住了手腕。其他的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的四散开来。“哗啦!”“哗啦!”随着大壮和崽崽拉扯,铁链声簌簌作响。一群孩子纷纷回过神过来。有什么好怕的!野崽子被铁链拴着呢!!崽崽虽小,但抵不住她用尽了全力,稚嫩的牙齿深深的嵌进了大壮的肉里。大壮疼的龇牙咧嘴,歇斯底里地朝几个孩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救我啊!”几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或从腰间的布兜子里掏出石子,或用木棍,狠狠朝崽崽砸去,打去。有个机灵的,见大壮的手腕被咬的都开始滴血了,怕事态闹大,忙不迭跑了出去。“呜——”群攻之下,崽崽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呜咽,但依然没有松口,双眼紧闭,下意识的咬的愈发狠了。大壮哪里受过这种疼,一边扯着嗓子嚎哭,一边拽着崽崽拼命的朝后退。随着他的动作,铁链死死的勒缠住崽崽的脖颈,瞬间憋的小脸红紫,这才被迫松口,小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壮!!”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冲进院子,刚好将这一幕收进眼底,见宝贝儿子的手腕上鲜血淋漓,一下子红了眼。“娘——”大壮嚎冤般大哭出声,更是直接将妇人的怒火烧的直冲脑顶。她箭步上前,顺手夺下一个孩子手里的木棍,狠狠的抽在了瘫趴在地的崽崽身上。“贱胚子!白眼狼!没人要的杂碎东西!!”“要不是老娘,你能有命活到现在?竟然敢恩将仇报把我家大壮咬成这样,老娘今儿非打死你不可!!”大人的力道和孩子截然不同。木棍落在身上,每一下随之而来的痛意,都深刻见骨。“嗷——”“呜呜——”崽崽一边惨叫,一边手脚并用着四下避让逃窜。奈何小身子被铁链禁锢着,如何能逃得过妇人挥的密不透风的木棍。“咔嚓!”妇人用力过狠,木棍很快就被打断。崽崽偷得一瞬喘息,惊惶的逃进了身后的猪圈,一头扎进了草堆深处。小身子瑟瑟发抖的蜷缩抱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的砸落下来,冲湿了脸上的草渣尘屑,本来就脏污的小脸,变得愈发斑驳狼狈。她哭不是因疼。而是因为恐惧。虽从未得人教养,小小的她几乎还是白纸一张。但这白纸上已经满是鲜血渲染的疼痛,贯穿了她不到三岁的人生。所以,崽崽很清楚。危险还没有结束。果然。她稚嫩的脖颈猛地一阵吃紧巨疼。下一瞬,就被人狠狠的拽着铁链扯出了草堆。小身子霎时悬空,窒息感扑面而来。崽崽的小手下意识抠住脖颈的铁链,小短腿无助的踢踏挣扎着。可她不懂。这些动作非但不能缓解窒息带来的痛苦,反而会让痛苦更甚。惊恐的泪不受控制,一波一波的从崽崽的大眼里叠涌而出。她被迫对视上一双阴沉的眼。虽然泪眼模糊,窒息感也让崽崽有点意识不清。可她却将对方眼里的愤怒怨毒,感受的一清二楚。惊恐如海啸席卷,瞬间吞没崽崽的小身子,她小胳膊小腿拼命挣扎,企图求得生机。“错!”“错嘞,崽错嘞!”察觉到眼下的危险远远超出平日里的认知,崽崽稚嫩的喉咙里,艰难又急切的蹦出求饶的字节。无人教导,她会说的字寥寥无几。饿了,想吃。错了,不打......就连这些,都是无数次威逼打骂之下,被迫学会的。“呵呵,知道错了?晚了!!”陈长根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的崽崽。“老子都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的宝贝儿子,你个没人要的贱胚子竟然让他见了血!”“今天老子非得用你命给他赔罪不可!!”话落。崽崽像个破布娃娃,被狠狠摔在地上。连惨叫都没有一声,就没了声息。陈长根却还没解气,拔腿上前,就又薅住了铁链。却被已经找回一点理智的赖氏急急拉住了胳膊。“当家的,虽说是个弃子,可要真是死了,万一上头哪天想起她的存在,咱们交不出人来也是麻烦一桩......”“差不多算了,留她一命,当家的想出气日后有的是机会!”边说,赖氏边上前,伸指在崽崽口鼻间探了探。然后松了口气,“还有气。”陈长根眼底的阴狠散了散,理智也归拢了些。他复杂的瞥了眼地上的崽崽一眼。当初送崽子来的婆子给了二十两银子,说当个猫儿狗儿养着就行,多的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既说是当猫儿狗儿养,那便是贱命一条,不值得费心。可关键还在养这个字上。凭这一个字,就说明上头没想着让她死。留她一条贱命不是出于怜悯,而是为了保自己个全家平安。“都散了回家,这几天都不准踏进这里半步!”陈长根沉着脸驱一群孩子离开,随后也带着妻儿离开了农舍。看也不看身后猪圈里生死未明的崽崽一眼。这丫头是阎王都嫌弃不收的至贱命格。死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猪圈里的崽崽虚弱的撑开了眼皮。和一双担忧的眼睛对视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