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你的善果能得到善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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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微楞，突然记起上一世的模样。上一世就是在这间佛堂，善德问她：“施主求得为何？”姜沅拜三拜，回道：“和常人没什么不同，我求夫君高中，求儿女聪慧安康，求我往后的日子皆是坦途。”善德点点头：“施主终会苦尽甘来，一路坦途。”……她回过神，朝善德一笑：“我的愿望不多，但愿能早日脱离苦海吧。”善德说着和上一世一样的话：“施主钟会苦尽甘来，一路坦途，施主是个有福气的人。”姜沅也与上一世说的一样的话：“承您吉言。”善德刚要走，她又喊住了他：“法师，倘若世间真有神明，那天定之人又是否能够逆天改命？”她想改变姜环的结局，可如若改变了会将姜环拖入下一个深渊又该如何是好？善德没有回头，而是问她：“那施主所想改命之事，结的会是善果还是恶果？”姜沅不解，在她心中姜环是最有善念之人。善德又说：““这世间万物因果轮回，有因便有果，是善是恶，皆在心中。”因果轮回？如若不是姜环当初要进宫差些银两，她便不会嫁给孙博，不会为他生儿育女，不会被下毒，也不会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最后惨死。而姜环也不会嫁给林衡远去邴州，最后一尸两命。而林衡却在她死后没几天就匆匆娶了新妇，丝毫不顾及亡妻，她心中存疑，故派人去邴州探查虚实，不探不知道，前往邴州的探子回报说姜环随林衡去了邴州后没一月，林衡就原形毕露，夜夜带不同的女子回家，还命人将姜环囚在家中，不允许出门，连寄回京都的信件都是他仿了姜环的字迹写的。姜环心如死灰，日日寡欢，听着隔壁歌舞喧天，自己却怀了孕，为了腹中的孩子连死都不能。营养跟不上，生孩子的时候又大出血，最后才落得如此结局！想到这，姜沅就恨得直咬牙，这么好的姜环竟被如此错付！林衡靠着姜家发迹，却如此对待自己的发妻！真是可恶至极。姜环是因，亦是果。她顿了片刻，坚定自己的想法：“善果。”善德却说的不明不白：“可你的善果能得到善报吗？”姜沅毫不犹豫的回善德：“定能！只要她一切安好，我便足矣。”姜沅还想再说些什么，姜环便起身过来：“阿姐，善德法师，你们在说什么？”姜沅轻笑拉过姜环的手说道：“没什么，在等环儿呢。”善德眼神不明，朝他们行了个礼后出了佛堂。姜环显然不信，追着姜沅问个究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你就告诉环儿吧？我的好姐姐，我心中想知道的紧。”姜沅拉她出了佛堂才扯了谎：“方才我求环儿幸福，所遇皆是良人，不被辜负，一生平安，善德法师说呀，我求得定能如愿。”姜环立马笑着抱住姜沅：“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随后她又问：“那阿姐求了姐夫高中，尹哥儿跟月娘平安没有？”姜沅神色一暗，但还是点了点头，勉强一笑：“求了，都求了。”姜环听后才放下心，牵着姜沅上了马车，边走边说：“我方才呀还求了神明，保佑我家阿衡啊顺顺利利，永远爱我！”姜沅笑容很淡：“那神明答应了吗？”姜环想了想点头说：“我这么虔诚，神明定是要允的呀。”上车前姜沅回头望，善德还站在观前望着她们马车的方向，意味不明。回到姜府时天色已晚，姜父也刚回府。姜沅与姜父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见面都少之又少，姜父对姜沅也没有什么感情，府中的事情他都不管，这么大岁数了每日依旧不着家，但姜母也不是吃素的，无论这么多年姜父怎么浪荡，但家中也没有一个妾室。“父亲。”姜父一顿，转过身见到两个女儿，第一个喊得也是“环儿，你回来了。”姜环没在意那么多，她性子粗，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更不曾放在心上了，她笑的很甜，抱住了姜父的手絮絮念念：“父亲，我同阿姐去了白云观祈福。”姜父“哦”了一声，又问她：“那环儿求了什么呀？”姜环开着玩笑：“肯定是求父亲斗蛐蛐都是赢啦！”边说她们便走，姜沅在后面望着她们的背影，不知心中想的是什么。元宝站在一旁为她委屈：“老爷都不曾过问一句娘子。”姜沅笑不达眼底，提醒元宝不要胡说话：“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无需在意。”亲情，在姜沅眼里早就淡忘了滋味。回自己的院子途中，姜沅见到了冲冲赶回的林衡，他站在姜环院外的水池前不停的抖动衣服，看似要散了身上的味道，姜沅轻悄悄的凑前去听。林衡旁边的小厮有些担忧：“少爷你这酒味如此重，一回房里夫人定是要哭闹的。”林衡皱了皱眉冲着小厮吼道：“你瞎说什么！我同环儿说什么她都会信的，只要你别出去乱说，就没人知道今夜我去了醉仙楼吃酒！”小厮闭了嘴，在一旁为林衡扇着风。林衡嫌他碍手碍脚，挥了挥手打发了他，又过了好一会才朝姜环院中走去。等林衡走后，姜沅才出来。元宝眉头紧锁：“二小姐还怀着孕呢，姑爷便在外头吃花酒，天底下的男人怎得都如此？”姜沅递给元宝一些银钱：“想办法去找方才那小厮打听情况，还有今日之事莫要说漏了嘴让环儿听见。”元宝接过钱问道：“娘子可有什么主意了？”姜沅摇头，心中暗恼上一世对姜环的关心那么少，现在对林恒的了解寥寥无几。而眼看着自己离回孙家没几天时间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让环儿认清楚枕边人了，心中百感交集。当初她就该知道，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穷书生，一进京都就攀上了姜家，讨好了姜环，自然不会是一个毫无心机的角色，反之，这些都是林衡早有预谋的，可见他的心机不一般啊。元宝见她发愣，为她出了主意：“不如直接告诉二小姐，让她知道姑爷的为人。”“不可。”姜环心里眼底都是林衡，林衡也曾经给过她承诺说自己永不纳妾，姜环定是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贸然告诉她，只会打草惊蛇，更会让姜环对她有了戒心。“可娘子，后日我们便要启辰回府了。”“如若不直接告诉二小姐，怕是没机会了。”姜沅心中也很是着急，可此时还差一个让姜环亲眼看见林衡为人的机会。姜沅说道：“且先回去，你先找机会探探小厮口风，看看这几日林衡会去哪儿吃酒，到时候我带上环儿去抓个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