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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说出来,贼隔千里不用怕,要防就防身边人呐。”
崔含章经历过北伐大战后,与常人不同,反倒是对人情世事殊为上心,大大小小的事情仿佛串线的珠子,如今拎起来看,来龙去脉倒也有迹可循,他知左士奇死的很是时候,更知他左氏也不过是稍微大点的蚂蚱,但他见过左老太爷的真挚,更是亲眼目睹了乔向柔的决绝,他觉得这些人这些事都不应该如此收场,至少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也许因为他就是那一只逃出生天的池中鱼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池鱼何辜?
话说小厮崔玄抹黑入城,直奔左府后巷,入眼处确是一片废墟,再无当年车水马龙之热闹景象,断壁残垣之处乌黑一片,亭台楼阁烧的只剩孤零零的框架。崔玄看的此景,心里堵的难受,不奢望能遇见故人,他也只是来此凭吊一番,别人看到的是废墟残垣,而他看的确是在火海挣扎的亲人.......
螺诗街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摩肩接踵,茶肆酒楼汇集着跑船的、说书唱戏的,三教九流齐聚,崔玄头戴油毡帽,自从习练把式,撑开了筋膜,身形长开了后显得异常高大,胡须蓄起来,远看更像是北地的马贩,走在街上,再无一人能认出是当年左府一等书童左幺。
“小二,一斤米酒,一碟卤水花生,二两羊肉。”崔玄娴熟的坐在靠窗边的长条凳上,抬起右脚担在条凳上,对着在眼前打晃悠的跑堂伙计喊道。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迎来送往的跑堂伙计最是眼毒,一层大堂的情况尽在他眼底,从崔玄一只脚迈入店门内,他已经用眼角余光扫了一遍,看这位客商的穿着打扮和身形体格,必然是北边来的。
北边来的客商又分丝绸商和马贩子,丝绸商多是长期驻扎在城里,马贩子则是流动的,一年往返三次,碰到脾气暴躁的马贩子,得小心伺候着,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白挨了拳头,老板才不会出面帮着讲理,更多的还是臭骂伙计几句,以平息外地商客的怒火,但是若伺候好了,马贩子都是出手阔绰的,赏钱自然不会少。
“客官您慢用。”跑堂伙计端上来吃食酒水,先是擦了一遍桌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东西,躬身弯腰的退开。
“伙计,别着急走,都说不来螺诗街,空走庆元府,这里面有什么门路,你给我说道说道。说得好,有赏。”崔玄大口饮过一碗酒后,喊住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