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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之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里聊天,茶几上摆着几盘瓜子、糖果、水果之类的吃食,小孩子们在大人旁边玩闹。小禾坐了一会儿,就来到书房寻书看,正好看到桌子上有一本翻阅过的《血色浪漫》。小禾知道,电视上也有一部正热映的通名电视剧。小禾就拿起书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看起来。小禾的大伯母偶然一扭头,看到了小禾正在看书,便问道:“小禾,你看的是什么书啊?”此时小禾已看了几十页了,小禾把书皮翻过来给大伯母看,通时说:“是《血色浪漫》,我刚在书房的桌子上看到的。”小禾的大伯母不禁感叹道:“小禾这一点倒是难得,爱看书。而且她不挑什么书,都能看进去。”小禾笑了笑,又埋头看书了。可惜,吃了中午饭之后不久,大家就要回家了,小禾并没有把这本书看完,只得以后有机会了再看。
有一年冬天,寒假期间,外面下了大雪,把地面盖得厚厚的,小禾很想出去玩,但是父亲非但不让小禾出门,还长篇大论地教训小禾,非让她写一篇周记才能出去玩。小禾气愤地说,你这就是封建专制!最后小禾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写了一篇作文,没能出去玩。有时侯小禾觉得父亲不回来就好了。比如他爱拆电器,发动机、电风扇、电饭煲之类的,拆坏了就堆在一旁,这电器也就毁坏了;比如他爱摆弄电线,却从不管家里的水井,以至于小禾家有了洗衣机还要一桶一桶地压水,把很沉的水桶提得很高,倒在洗衣机的水桶里,才能洗衣服。电路哪里坏了就在那里接上电线,然后多余的电线缠成一圈一圈,在墙上钉上钉子,把这一盘电线挂上去,看着混乱不说,日后电线再出故障,找问题都不好找;比如他和小禾的二伯喝酒,喝多了就大哭,眼泪鼻涕流了记脸,且絮絮叨叨说很多话,小禾的二伯把他送回家,小禾连忙用电饭锅烧热水,小禾的二伯看着这一切,对小禾说:“小禾,你真懂事,你爸有你这个女儿真好”,多年以后,小禾知道这种目光叫“怜悯”;比如奶奶还在的时侯,有一年冬天,他回来了。但在喝酒之后在家里摔碟子打碗的,小禾第一次对“暴躁”有了具象的认识......有一次夏收时节,小禾的父亲从外地回来收麦,小禾的父亲见到小禾,说:“小禾,你的眼珠没有以前那么黑了,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有神。”小禾的父亲还说:“小禾,你怎么不笑啊?别人家的孩子整天都乐呵呵的。小女孩儿家整天不要操心这么多事情。”小禾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无奈地想,我也想像别人一样无忧无虑,你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我不就不用操心了吗?
小禾家附近有一个面粉厂,面粉厂整日里机器轰鸣。不知小禾的父亲是不是受了这个启发,他突发奇想要办个纯净水厂。吃饭的时侯,小禾的父亲对小禾的爷爷说起自已的想法,小禾的爷爷说:“办水厂可以啊,就是买机器也得花不少钱吧?咱们家没钱,这咋办?”小禾的父亲信心十足,说:“我找大哥借点,看看能借来多少。”小禾的父亲给自已在城里的大哥打了电话,说了自已的想法,小禾的大伯在电话那头说道:“小锋,咱有多大劲就吃多大的馍。你想办个水厂,这可得花十几万块钱呢,我上哪去拿那么多钱给你啊?你这个想法不实际,别想这个了。”小禾的父亲不甘心,去乡政府找领导去了。等到他回来,对小禾的爷爷和小禾说:“今儿上午,我见了乡领导!我跟他说了我的想法,人家领导一听,就说这个想法中!可以!咱们这儿就缺个纯净水厂,要是办了肯定能挣钱!”小禾问:“那他说钱的事儿了吗?”小禾的父亲的脸上仍然笑意不减,乐呵呵地说:“钱的事儿,人家倒是没提。让我自已解决。”小禾一听,心想这不就是应付你的场面话吗?再说了,只要你不闹事,他肯定什么都说好啊。你还当人家夸你呢?由于资金短缺,小禾的父亲的这一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时侯,小禾觉得父亲对家里还是有爱的。虽然父亲有时侯偏执了一点、暴躁了一点。有一年过年的时侯,小禾的大伯给小禾的爷爷拿了一千块钱过年,小禾的父亲没回家,给小禾的爷爷拿了五百块钱。小禾的爷爷说:“你大哥已经给我一千块钱了,你就别拿了。”小禾的父亲说:“大哥拿的是大哥的心意,我给的是我的心情。”
小禾的父亲对小禾说过,咱们村子里,有的人笑话我没有儿子,只有你一个闺女。虽然你是女孩儿,但女孩儿怎么了,我女儿学习那么好,我就你一个女孩儿就够了;小禾六年级的时侯,都12岁了,小禾的父亲还端洗脚水给小禾洗脚。小禾的二嫂还笑话他:“四叔,你也太溺爱孩子了,那么大了还给她洗脚”。小禾的父亲还说:“多大了也是我女儿,我给我女儿洗脚怎么了”;有一次他在外给小禾写了一封信,很长,好几页,开头是“小禾吾儿”,小禾觉得父亲虽然年轻,说话却老气横秋;有一年夏天,小禾正在二伯家和堂兄弟玩耍,通村的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递给小禾一个袋子,小禾认识他,他常和父亲有来往的。他说是小禾的父亲让他捎回来给小禾的。小禾打开一看,是一套夏天的睡衣,米白色的,上衣是公主风的宽肩吊带,蓬蓬的很可爱,睡裤到小腿,也和上衣一样,有着漂亮的荷叶边。小禾直到高中也穿着这睡衣,穿到发白也再没寻到类似的款式;有一天晚上,小禾在院子里玩炮竹,一个炮仗爆炸的时侯离耳朵很近,小禾的耳朵里响起长长的“哔”的声音,小禾的父亲很紧张地过来抱住她,察看她的耳朵,幸好无事;小禾的父亲从来不让她让家务,也不让她下地干农活;回家的路上,小禾的父亲会背着她,还会感叹:“等再过几年,小禾长大了,就不能背咯”。小禾曾想,如果一直这样,家里只有三个人,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