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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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用松节油。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悠已经习惯了沈青梧神出鬼没,转身看见他站在梯子旁,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碗,碗中盛着淡黄色的液体。
林悠接过小碗时,指尖触到他的手指——冰冷刺骨。松节油本该有浓烈的气味,此刻却只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更奇怪的是,碗壁结着一层薄霜,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第五章
接下来的修复工作变得异常顺利。每当林悠调色遇到困难,沈青梧就会适时出现,袖中飘出的寒气让颜料格外容易调和。
直到遇上失传已久的孔雀蓝,明明按照他给的配方调制,却总差那么一点韵味。
又是一个深夜,林悠面色发苦的坐在藏经阁的书桌前,沈青梧握住林悠的手提起狼毫点在调色板上,一瞬间,颜料仿佛有了生命。群青与石绿在瓷盘中流动,交织出深邃的蓝绿色。林悠冻得发抖,却紧紧屏住呼吸,眼睛直直得盯着这抹色彩在调色盘中重现,仿佛四百年前的画师借她的手完成颜料调配。
这才是真正的孔雀蓝。沈青梧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用孔雀石和青金石研磨,加入南海珍珠粉,在满月之夜调制......话音未落,调色盘就结出一层冰花,那些细小的晶体折射出七彩光芒。
身后传来细微的碎裂声,林悠转身看见沈青梧站在月光里,手中握着一支玉笔,正在虚空描摹着什么,他笔尖流泻出的冰蓝色光芒在空中凝结,化作一幅完整的壁画。那些失传的色彩在他指尖重现：朱砂红、孔雀蓝、金箔黄......每一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这才是壁画最初的模样。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林悠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摆正在月光中渐渐消散,化作细小的冰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