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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上过高中,有经商头脑。我在小学二年级时他已经走南闯北,在西安开了一家饭店,我的两个表哥一个上了初中,一个上了高中,且都是学霸般的存在。这样想想,姥爷也过了一段较好的生活,即使儿孙没陪在身边。
2009年,大舅大舅妈去世了,源于一场车祸。生活总是这样,给了你一颗糖之后又给你当头一棒。大舅将未来规划的很好,在饭店也投资了很多,但却未料到意外的到来。当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大舅妈走在西安的马路上时,一辆车毫无预兆的撞了过来,听说司机是醉酒。但事故处理的很草率,那时我便觉得这就是社会的本质。
而那时我也第一次看见神一般存在的两个表哥哭的昏天黑地,像初生的婴儿,是那么的不知所措。姥爷也一下子老了很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拄着拐杖的手不停的哆嗦,也许那时,那个家庭的正片天都塌下来了吧。
后来,大表哥两次高考只考了个大专,二表哥也参加了两次高考只考了个二本学校。都说逆境会给人动力,会使人越挫越勇,但他们却恰恰相反。
我还有个小舅舅,大舅去世时他才二十二岁。小舅舅没什么大的志向,在我看来,小舅舅倒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做事没主见,容易冲动,耳根子软,更没赚过什么大钱……当我看到周围家家富裕起来而姥爷家仍像过去一样,连台彩电都没有时,我心疼姥爷,也对小舅舅有无尽的无奈,不禁对母亲抱怨起小舅舅的无能,都不能让姥爷过上好日子。但母亲总是瞥我一眼,警告的说:“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我知道母亲在护着小舅舅。毕竟在我们那个比较贫穷的地区,思想意识都比较落后。大舅走了,小舅舅是唯一可以给姥姥姥爷养老的人。
初三时我去了姥爷家一次,姥爷的眼睛陷得很深,面色土黄,看上去似乎早已隔离人世。当我轻轻的喊了声“姥爷”时,他惊喜的睁开眸子,眼里泛着光,说:“你都好久没来了”。那一刻我的眼睛便已泛了湿,不等我开口,姥爷又说:“看,太阳多好,那片麦田也绿的发亮,走,陪我看看去”。我搀扶着他站起来,姥爷走的极慢,却时不时向我讲起往日的事情,讲起了大舅,讲起令他骄傲的两个孙子……说着他便停顿了好久,凝视着那片麦田,说:“我都闻到了稻花香,看来要收获了”。他又拉着我的手,郑重的说,“好好读书,别辜负了大家,也别辜负了你”。
中考时,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县重点高中,想着家人的期盼,姥爷的叮嘱,每每努力时我便热血沸腾。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我在高一时早恋了,且是一场毫无结果的暗恋。那是个桀骜不驯的大男孩,打架、逃课无一不作,可偏偏这样,我却依然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