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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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绣茵在剧痛中咬破嘴唇。车窗外掠过郑禹年的身影,他正用染血的绣品残片拓印。后视镜里,傅承舟擦拭裁春刀的动作突然僵硬——刀柄夹层掉出张泛黄船票,日期正是他每月初七赎回耳环的日子。
还给我！傅承舟掐住她脖子。林绣茵在窒息中抓破他手背,血珠溅在船票存根上,竟显出个婴儿脚印——与紫檀盒底的掌纹严丝合缝。
急刹声中,林绣茵滚出车门。雨幕里传来郑禹年的呼喊,她却朝着反方向狂奔。裁春刀不知何时到了手里,刀尖刺入绣坊匾额时,傅承舟五年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握紧些,这刀能断三千烦恼丝...
匾额苏绣坊裂成碎片,林绣茵跪在雨里大笑。血水顺着刀柄上的断痴念往下淌,渐渐染红整条青石板路。远处教堂敲响丧钟,她终于想起傅承舟教她刻字那日,正是庚申年腊月十七。
第七章：夜渡船听哭嫁旧谣
黄浦江的夜雾裹着煤油味,林绣茵缩在乌篷船角落。脚镣磨破的伤口泡在江水里,船娘摇橹的吱呀声里混着吴语哭嫁调：白玉兰开十八朵呀,阿姐哭穿红嫁衣...
林姑娘仔细着凉。郑禹年递来绣金线的嫁衣,袖口暗纹却是傅家家徽,令尊收了我三十块银元聘礼。他指尖的蛇形尾戒擦过她锁骨,三日后南洋的婚船...
林绣茵突然扑向船沿,嫁衣上的珍珠扣崩落江中。傅承舟的声音穿透雾气传来：郑老板捡破鞋也不嫌脏汽船探照灯扫过,他手里晃着对翡翠镯——正是紫檀盒里那对。
船娘突然高亢转调：...第七朵呀沾血开,薄情郎踩碎玉簪来！林绣茵后背旧伤猛地抽痛,五年前码头的海棠簪似乎又扎进皮肉。
接着！傅承舟甩出翡翠镯。林绣茵本能去接,却被郑禹年扣住手腕：傅先生拿我未婚妻的襁褓配件作甚镯子内侧的茵字在月光下泛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