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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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巴车把我拉到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偏僻山坳。一下车,手机就被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收走了,理由是排除干扰。签协议的时候,厚厚一沓,我只匆匆扫了一眼封闭式管理绝对服从之类的字眼,就被催促着签了字,心里只想着上岸。

基地内部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灰色的墙壁,铁栅栏封死的窗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我们两百多个学员,像待宰的羔羊,被领进了教室。

讲台上站着一个戴着包公面具的人,声音毫无起伏：从今天起,你们唯一的目的就是上岸。规则很简单,学,或者……淘汰。

第一堂是行测课。发下来的试卷密密麻麻。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一道逻辑推理题卡了壳,犹豫着选了个答案。几乎是同时,一个戴着黑无常面具的助教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钢针,没有任何预兆,冰冷的针尖猛地刺进了我的左臂。啊！我痛得叫出声,本能地想去拔。

不准拔。黑无常的声音像淬了冰,错一题,一根针。拔出来,加三根。剧痛让我瞬间清醒,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死死咬住嘴唇,看着那根钢针嵌在皮肉里,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环顾四周,已经有几个学员的手臂上、大腿上扎着同样的钢针,有人低声啜泣,更多的人是麻木和恐惧。

下午是申论课。老师戴着钟馗面具,声音洪亮却带着威压。分析给定材料,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论点,思路混乱。突然,背后一阵风声,啪！一鞭子狠狠抽在我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开来,薄薄的衬衫下立刻浮起一道红痕。我疼得差点跪下去,却只敢死死抓住桌沿。

晚上的面试模拟更是噩梦。面对戴着判官面具的考官,我脑子一片空白,之前背好的模板忘得一干二净,紧张得语无伦次。废物。判官面具后的声音冷酷无情。随后,两个戴着牛头马面面具的人走过来,粗暴地把我架起来,拖进走廊尽头一个狭小的铁笼子里。答不好,就在这里反省一天。冰冷的铁栏杆关上,我蜷缩在角落,屈辱和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头几天,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有人试图砸门逃跑,被拖出去后就再也没见过。有人精神崩溃,疯言疯语,也被带走了。剩下的人,渐渐变得沉默,眼神空洞,像流水线上的零件,机械地刷题、挨罚。我想过放弃,可看着手臂上不断增多的针孔,背上尚未消退的鞭痕,还有那冰冷的铁笼,我知道,这里不是培训班,是炼狱,而我,已经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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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针入骨求生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