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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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飘到窗前,看到楼下停车场里,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妇正带着红裙子小女孩匆匆钻进一辆宝马。
小女孩怀里抱着崭新的玩具熊,笑得那么开心,仿佛几小时前那场生死劫难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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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葬礼很简单。黑白照片里的我笑容灿烂,才二十五岁。
灵堂里,母亲枯瘦的手指一遍遍抚过相框边缘。阳阳最爱吃红烧肉...她突然转头对空荡荡的身侧说,仿佛我还在那里,妈今天做了,你闻闻香不香她布满裂口的手端起早已冷透的瓷碗,浑浊的泪水滴在油凝的肉块上。
父亲沉默地坐在轮椅上,半边身子歪斜着,像栋坍塌的老房子。他的右手神经质地反复摩挲我高中获得的编程竞赛奖状,塑料封皮被磨得发白。儿子...他喉咙里挤出的气音让吊唁的人们纷纷别过脸去,爸不该...不该让你学游泳...
程雪穿着我生前给她买的卫衣,袖口已经磨得起球。她机械地给前来吊唁的亲友鞠躬,腰弯得太低,露出后颈一道新鲜的烫伤。哥的同事随了五百。她把皱巴巴的红包塞进母亲口袋时。
葬礼结束后,母亲一夜白头,像棵被风雪摧残的枯树。父亲在整理我遗物时突发脑溢血,虽然抢救回来,但左半边身体永远瘫痪了。
妹妹程雪默默退了学,在县城一家餐馆找到服务员的工作,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工资却少得可怜。
我漂浮在家里的每个角落,看着这个曾经温馨的小家逐渐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