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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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这个要登记吗志愿者小姑娘递过登记册。江慈颤巍巍写下无名四百三十七号,又添了句右臼齿缺损,应是湖市人——战时档案载湘军多嚼槟榔。
2015年清明,江慈坐在轮椅上清点骨灰坛。三千七百四十九个粗陶罐挤满军区仓库,每个坛口都系着褪色的红布条。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登记册上,恰好晕开傅衍二字。
还差七个...她摸着贴身口袋里的怀表碎片,那上面嵌着从各战场收集的土壤样本。窗外沙尘暴呼啸而过,三十七枚军功章在玻璃柜里叮咚作响,仿佛在催促最后的征程。
三个月后,江慈在贺兰山麓发现坠毁的运输机残骸。驾驶舱里紧握操纵杆的骸骨,胸袋装着烧焦的结婚证——新郎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新娘鬓角别着野菊花。当她用镊子夹出照片时,半粒生锈的怀表齿轮从骸骨指缝掉落。
小栓子...江慈把子弹壳戒指套上遗骨的拇指,那是1943年青纱帐里滚落的信物。狂风卷起沙石拍打机舱,她忽然听见电波杂音般的呢喃:江姐,等北平光复...
运送遗骸的车队在戈壁滩抛锚那夜,江慈把氧气罩让给了装骨灰坛的保险箱。黎明时分,哨兵发现她蜷缩在车厢角落,手指仍保持着清点数量的姿势。掌心里握着的怀表碎片上,来自太行山的红土与怒江边的白沙,正静静渗进她跳动缓慢的脉搏。
终章
黎明重逢(2020年冬)
养老院的暖气片嗡嗡作响,江慈颤抖着打开桃木匣。泛黄的信纸簌簌落着碎屑,1942年的墨迹洇着褐斑:
吾妻阿慈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