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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近赶稿太累了。苏黎把镜子重新挂好,手指拂过镜框时被木刺扎出血珠。血珠滚落在镜面上,竟然顺着纹路渗入螺钿缝隙。镜子深处传来一声轻笑,等她凑近细看时,镜中倒影突然眨了眨眼。
当晚的梦境支离破碎。苏黎看见自己穿着箱子里那件绣金凤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点唇。铜镜里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个面色青白的女人。女人脖颈上有圈紫黑的勒痕,正用长满尸斑的手为她绾发。
该你了。女人咧开嘴,蛆虫从齿缝间簌簌掉落。苏黎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里塞满了潮湿的头发。镜面突然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拽着她的头发生生拖进镜中......
苏黎在冷汗中惊醒。手机显示凌晨三点,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她打开床头灯,梳妆镜在昏暗光线中泛着幽绿的光。镜面上赫然多了道鲜红的口脂印,和她梦中涂抹的胭脂颜色一模一样。
次日在图书馆,苏黎翻到1947年5月的《申报》。社会版角落有则启事:名媛唐婉君于新婚夜暴毙,生前最爱的螺钿梳妆镜不翼而飞。配图里的女子正是她梦中所见之人,旗袍领口别着孔雀胸针,和木箱里某张照片上的饰物如出一辙。
管理员老太太凑过来推推老花镜:这镜子邪乎得很,听说后来经手的人都不得好死。最后那个收藏家把它锁进法租界老宅的阁楼,用七套殓衣镇着......她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报纸边缘——那里有行小字写着老宅地址,正是苏黎现在租住的公寓。
暴雨倾盆的深夜,苏黎被滴水声惊醒。她摸到浴室门口时踩到一滩粘稠的液体,手机光照出满地蜿蜒的血迹。浴缸里盛满黑红的水,水面漂浮着大团纠缠的长发。梳妆镜在黑暗中发出荧荧绿光,镜面浮现出七个穿着不同年代嫁衣的女人,她们手挽着手,空荡荡的脖颈上都系着猩红绸带。
第八个。她们齐声说。镜框的十二生肖开始疯狂旋转,鼠眼黑曜石迸出红光。苏黎转身想逃,却发现双脚陷入地板——不知何时起,整个房间的地板都变成了镜面。无数双手从镜中伸出,抓着她的脚踝往下拖拽。
晨光初现时,阁楼的雕花木箱轻轻合上。箱盖下压着片带血的指甲,和之前镜面上残留的那半片正好吻合。楼下的梳妆镜恢复如常,只是镜框多了道新鲜的血痕,十二生肖浮雕的朝向全部变成对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