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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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尽头是个由住户牙齿拼接而成的圆形门。当我划破手掌按上去时,牙齿自动排列成密码键盘的形状。门后是前所未见的巨大空间,中央矗立着由前六任管理员遗体融合而成的控制塔,他们的头颅像葡萄串般悬挂在塔顶,第七个头颅——也就是现在的管理员——正用融化的眼睛注视着我。

你终于来了。控制塔发出几百个声音叠加的轰鸣,我们等了247次循环。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令人窒息的真相：新月公寓是某个高等文明设计的意识过滤器,每个被吞噬的住户都会成为规则算法的一部分。而管理员不过是系统选中的免疫细胞,负责清理那些可能引发系统崩溃的异常个体。

塔底突然升起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正在溶解的现任管理员。他的白大褂下伸出几十条数据线,连接着控制台上七个凹陷的手印。当我触碰控制台时,整座公寓的三维模型浮现出来,显示出每个住户实时的大脑活动——他们正在集体准备蓝色标记食物,而307房间的红裙女孩已经变成了一团人形规则文字。

选择吧。控制塔的声音突然变成我母亲的口吻,成为新管理员重置系统,或者...公寓模型突然暴露出地下的消化池,里面沉浮着数千个等待被分解的意识体,让所有人永远困在时间裂隙里。

血月的光透过天窗照射进来,控制塔开始解体。现任管理员的头颅滚到我脚边,嘴唇翕动着说出最后提示：规则...是保护装置...他的天灵盖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微型投影仪播放的画面——最初的设计图上,新月公寓被标注为人类意识升华器。

我冲向正在崩塌的控制塔,将双手按在第七个手印凹槽里。无数数据流瞬间涌入大脑,我看到公寓最初的规则：在血月升起时自愿献祭的管理员,其意识将永远保护其他住户免受系统格式化。而所谓异常个体,其实是那些即将觉醒的潜在管理员。

当我的皮肤开始与控制系统融合时,终于明白黑色手套的意义——那是管理员候选人的标记。整栋公寓发出新生的嗡鸣,所有规则文字从墙上脱落,在空中重组为崭新的守则：

我站在公寓大厅的镜子前,看着倒影中的自己慢慢戴上黑色手套。这个动作我已经重复了247次,每次轮回都会增加新的记忆裂痕。手机屏幕上的日期依然显示6月15日,但眼角余光瞥见的电子钟正在疯狂跳动年份数字——从1989到2045的所有15日都在同时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