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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时瞳孔会扩张0.3毫米。顾昭指尖掠过她眼尾,医用乳胶手套擦过睫毛引起细微战栗。当他从口袋抖落半张泛黄票据时,图书馆的AI机器人恰巧推着还书车经过,车轮碾过地缝的声响掩盖了苏晚的抽气声——三年前全国青少年机器人大赛的入场券,座位号正对着选手准备区。
走廊传来水晶鞋跟敲击地砖的脆响,顾昭迅速将票据塞进她词典内页。林漫雪颈间的玫瑰金项链擦过苏晚肩头,吊坠形状与顾昭芯片完全一致。顾同学又在恐吓转学生舞蹈社长笑吟吟举起手机,徐老师找你核对机器人大赛纪念册的样稿呢。
黄昏把把杆染成琥珀色时,苏晚正在数第28次擦过镜面的舞鞋。林漫雪涂着碎钻甲油的手指突然捏住她脚踝：足尖鞋要缠丝带,这是规矩。疼痛从磨破的缎面渗入骨髓,更衣室突然响起储物柜翻倒的巨响——有人故意撞落苏晚的旧舞鞋,鞋尖缝着的褪色编号滚到顾昭脚边,那串数字让正在调试云台相机的少年瞳孔骤缩。
双人托举需要替补。林漫雪将报名表拍在钢琴上,琴盖震动惊飞谱架上的燕尾蝶。顾昭抓住苏晚手腕的力度近乎疼痛,医用护腕硌在腰侧时,她闻到淡淡的苯海拉明药味——和医务室那个暴雨夜的气息一模一样。
苏晚在眩晕中跃起,空中转体时瞥见顾昭后颈渗出的冷汗。落地瞬间她踩到滚落的蓝色药丸,少年右手护具撞上镜面,裂纹沿着他们交叠的影子炸开蛛网。别碰我！顾昭甩开她的动作带着程序化的僵硬,手套边缘渗出的血迹在镜面晕染成奇异编码,像极了苏晚凌晨扫描姓名牌二维码后看到的机器人大赛事故报告。
暴雨突至的夜晚,苏晚蜷在宿舍床帘后擦拭舞鞋。手机突然弹出顾昭三年前的私密视频：病床上的少年对着复健器材跳机械舞,每处卡顿都精准对应《运动损伤康复学》第178页的病例图谱。当她放大视频角落,病床标签显示的时间正是母亲遭遇食堂裁员的那天。
匿名消息恰在闪电劈开夜幕时涌入,顾昭父亲实验室平面图的红色标记圈住神经接驳实验区。苏晚颤抖的指尖抚过姓名牌二维码扫描结果——事故报告末尾的顾明渊签名龙飞凤舞,而林漫雪项链吊坠的芯片纹路,正与视频里医疗设备编号完全吻合。
凌晨的医务室弥漫着碘伏气息,苏晚蹲在药柜前寻找哮喘喷雾。阴影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顾昭从监控盲区走出,右手机械性地重复抓握动作。止疼药在第三层。他抛来的银色U盘贴着大赛黑匣子数据标签,表面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泛起幽蓝。
当监控探头突然转向发出红光警示,苏晚摸到U盘底部的盲文刻痕。指腹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感时,走廊尽头传来林漫雪哼唱的《天鹅湖》旋律——那正是顾昭机械舞视频的背景音乐。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