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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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第七天放晴。当我习惯性走向废品堆放处时,发现秦瑶正踮脚够树杈上的塑料袋。
阳光穿透香樟树叶,在她侧脸洒下晃动的光斑。我伸手的瞬间,听见她说：今晚有流星雨呢。
风掠过练习场,带来远处栀子花的香气。某个被雨水泡发的秘密正在阳光下舒展枝叶,而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戳破。
蝉鸣撕开盛夏的黏稠空气时,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天下午三点的阳光。
那时秦瑶会抱着登记簿穿过练车场,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支铅笔在柏油路上画下无形的刻度。
第三次帮她扛废品去回收站那天,装矿泉水的纸箱突然裂开。
我们蹲在滚烫的水泥地上捡拾散落的塑料瓶,她的发绳不知何时松了,碎发拂过我手背时带着薄荷洗发水的味道。
你闻起来像棵行走的薄荷糖。话出口的瞬间我们都愣住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主动开玩笑,耳后腾起的热度比烈日更灼人。
秦瑶突然把塑料瓶扣在眼睛上,透过琥珀色的瓶底看我：那知奕现在看到的世界,是不是都带着薄荷滤镜她的虎牙在光影里若隐若现,我突然听见胸腔里冰层碎裂的脆响。
周末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我正在帮父亲收拾后车厢,突然看见秦瑶冒雨冲向储物间。她的白衬衫被雨水浇得透明,蝴蝶骨在布料下振翅欲飞。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举着外套冲进雨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