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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她被拐卖的那年。
父亲蹲在墙角抽旱烟,烟灰落了满身也浑然不觉。我走过去时,他颤巍巍地指着冰棺：她临走前攥着你的录取通知书,说‘梅梅要当老师了’……
他声音突然哽住,烟袋锅在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极了母亲发病时断指敲击桌面的声响。我这才发现,父亲鬓角的白发几乎全白了,背也驼得更厉害,仿佛母亲倒下的那一刻,也抽走了他最后的精气神。
深夜守灵,火盆里的纸钱烧得噼啪作响。我轻轻展开母亲的信件,信纸早已发脆,墨迹却依然清晰。每封信开头都是
大哥见字如面,内容从湘西的稻子收成,到我的成长琐事,最后总会写
梅梅很像小时候的我,断指的事千万别告诉她。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的墨迹如同她永远无法抵达的洮河。
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转头质问父亲,声音在寂静的堂屋格外刺耳。父亲沉默良久,掐灭烟头：你娘被拐那年,她大哥追了三天三夜……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后来听说,为了找她,掉下山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