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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雪突然呼啸起来,拍打着窗棂。我望着冰棺里的母亲,终于明白她为何总对着西南方向呼喊,为何那些信永远寄不出去。她不仅是在思念故乡,更是在偿还一份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愧疚。
我把孔雀蓝珐琅耳环轻轻放进母亲枕过的荞麦枕头,金属的凉意仿佛带着她的体温。火盆里的纸灰被风卷起,飞向西南方向,恍惚间,我听见母亲在哼唱甘南的花儿,曲调里裹着稻草香、艾草味,还有二十三年未寄出的思念,最终消散在腊月苍白的天空里。而那个装着红布包的背包,此刻沉甸甸地压在脚边,像座永远无法搬动的山,提醒着我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与遗憾。
第九章
风雪夜的真相（2010
年冬）
火盆里的柏树枝爆响时,我正用指尖摩挲母亲掌心里的老茧。那些凸起的纹路在跳动的火光里忽明忽暗,像极了她信纸上蜿蜒的墨痕。玉兰婶往火里添了把纸钱,浓烟裹着灰烬呛进鼻腔,恍惚间又闻到她身上的艾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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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张神婆作法时,也是这样的气味,混着恐惧与心安,刻进了记忆的肌理。
妮儿,吃点东西吧。玉兰婶把温好的红薯粥推到我面前,瓷勺边缘粘着的米粒让我想起母亲发病时攥着的碎稻穗。她总说稻穗能治肚子疼,后来我才知道,那不过是她从甘南带来的偏方,就像她总把等你工作了带娘去邮局挂在嘴边,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父亲依旧蹲在墙角,旱烟袋在指间转了又转,却始终没点燃。我看见他盯着母亲遗照的眼神,像在凝视某个遥远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