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春雷小说www.clqcjtz.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又是那种熟悉的、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老鼠药!这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脑子。
妈!妈!来福!来福不行了!我带着哭腔嘶喊,扑过去,想抱住它,却又不敢碰,怕加剧它的痛苦。
我妈冲出来,一看这情形,脸都白了。快!去灶膛抓把灰来!快!她声音都变了调。
我跌跌撞撞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从还温热的灶膛里扒拉出一大捧草木灰。我妈一把抢过,也顾不上烫手,掰开来福紧闭的、沾满白沫的嘴,就把草木灰狠狠地往里塞!一边塞,一边带着哭腔喊:吐出来!来福!快吐出来啊!求你了!
来福的身体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猛地绷直!接着,它开始剧烈地、撕心裂肺地干呕。更多的、混杂着草木灰、食物残渣和暗红色血块的污物从它嘴里喷涌出来,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它小小的身体在呕吐的间隙痛苦地痉挛,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我的心。
我和我妈手忙脚乱,用草木灰一遍遍灌,又撬开它的嘴用清水冲。不知折腾了多久,直到它吐出的东西只剩下清水和灰黑的渣滓,它的抽搐才慢慢平息下来,只剩下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它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它还活着。身下那摊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呕吐物,触目惊心。
那一夜,我们守着它寸步不离。它在冰凉的地上痛苦地呻吟,身体时而冰冷时而滚烫,眼神涣散。我和妈轮流用温水给它擦拭身体,试图给它一点温度。黑暗里,只有它痛苦的喘息和我们压抑的啜泣声。我紧紧握着它一只前爪,那爪子冰凉僵硬,像一块石头。我一遍遍低声唤它的名字,泪水无声地淌进它的颈毛里。
来福……别走……求你了……再坚持一下……
也许是它命不该绝,也许是我和妈的眼泪和呼唤真的起了作用。熬到后半夜,它那冰凉的爪子似乎有了一点点暖意。拂晓时分,那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呼吸,终于渐渐变得均匀、悠长了一些。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虽然依旧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它又一次,从鬼门关爬了回来。只是这一次,它元气大伤,原本金黄油亮的皮毛变得干枯黯淡,动作也迟缓了许多,那条瘸腿似乎也显得更加沉重。但它依旧固执地跟着我,用那双经历过三次死亡、却依旧清澈温顺的眼睛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