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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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推开阳台门,溜进黑暗的客厅。目标明确——父母卧室那口上了锁的老式樟木箱。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母亲总藏在她枕头底下那个绣着俗气牡丹花的旧荷包里。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我屏住呼吸,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向父母的房门。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鼾声均匀。黑暗中,我摸索着靠近那张破旧的木板床,浓重的汗味和烟味混合着扑面而来。我的手心全是冷汗,指尖冰凉发颤,却异常稳定地探向母亲枕头的方向。
指尖触到粗糙的棉布,再往下……果然！那个硬硬的、熟悉的荷包轮廓！我小心翼翼地捏住它的一角,极其缓慢地往外抽。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荷包一点点脱离枕头的压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成功！
我攥紧那个小小的荷包,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炭火,迅速退回到客厅的阴影里。用颤抖的手指解开荷包口的细绳,摸出那把冰凉的小钥匙。然后,目标转向墙角那口沉默的樟木箱。
锁孔有些锈涩,钥匙插进去,转动时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在死寂的夜里却如同惊雷。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侧耳倾听着卧室的动静——鼾声依旧。
箱盖掀开,一股浓烈的樟脑丸和陈年旧物的霉味涌出。我强忍着,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双手在箱子里急切而无声地翻找。旧衣物、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没有。我的心一点点下沉。
就在指尖触到箱底一个硬硬的、四四方方的物体时,希望重新燃起！是母亲的旧首饰盒！一个廉价的、人造革已经开裂的盒子。
我把它拿了出来,掀开盖子。里面只有几枚褪色的合金戒指和一对塑料耳环。失望再次袭来。但就在我准备合上盖子时,手指无意间摸到盒底内衬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块微微的凸起！
我用力一抠！那层薄薄的人造革内衬竟然被我撕开了一个小口子！一张折叠得小小的、边缘已经磨损发毛的纸片,从里面滑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