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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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彻底脱离宴厅的喧嚣,踏入冰冷寂静的夜色,那强撑的力气才瞬间抽离。云昭猛地扶住回廊冰冷的石柱,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带着金色光点的血从她口中溢出,落在青石板上,转瞬即逝,不留一丝痕迹。身体的透明感似乎又加重了一分,夜风穿过她的小臂,带来一阵虚无的凉意。
她抬起右手,看着掌心那比之前又黯淡了一分的微光,惨然一笑。
三十日……不,刚才强行调动灵力维持笑容,又损耗了一丝。或许,只有二十九日半了。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哪怕像蛆虫一样在仇人的脚下苟延残喘,哪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剜心剔骨的恨意和屈辱！只有活着,才能找到那线渺茫的生机,才能……才有可能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功德！她需要功德！立刻,马上！
去哪里获取答案像淬毒的匕首,明晃晃地悬在那里——赤璃！
云昭擦去唇边透明的血迹,眼中所有的脆弱和痛苦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取代。她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夜风,辨明了方向,朝着赤璃在宗门内的居所——栖霞苑——疾步而去。手臂上未愈的伤口在动作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提醒着她付出的代价,也燃烧着她复仇的火焰。
栖霞苑灯火通明,显然主人尚未归来。云昭隐在苑外一株繁茂的古树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她需要等待,等待那个灭她满门的仇人,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淡淡的、刻意收敛过的魔气幽香传来。赤璃独自一人回来了,脸上宴席上的娇憨甜蜜已褪去大半,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情毒的噬心之痛,绝非表面那般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