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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额角流血、无声哭泣的苍白侧影,和眼前沈知远额角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旧疤痕,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是他！那个在阴暗角落被欺凌、被我懦弱地见死不救的沉默少年！
风停了。那张闯祸的信纸,晃晃悠悠,最终飘落在我脚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老榕树巨大的树冠投下深邃的阴影,将我们两人笼罩其中。远处新校区模糊的喧闹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沈知远保持着伸手拦截的姿势,动作僵在半空。他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目光的落点,以及我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如同见了鬼般的巨大震惊。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飞快地、带着一种隐秘的慌乱,拂过自己额角那道细小的疤痕。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最后的确认,彻底击碎了我心中仅存的侥幸。
是…你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砂纸上摩擦。巨大的愧疚和迟来了十年的钝痛,像海啸般瞬间将我吞没。那个傍晚,他蜷缩在冰冷墙角、额角流血的画面,和我仓惶逃离的背影,在脑海里反复切割。那天傍晚……冬青树后面……被人抢钱的……是你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指尖死死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抵御那灭顶而来的窒息感。
沈知远的手缓缓放下。他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被猝不及防揭开的旧伤疤带来的痛楚,长久埋藏秘密被点破的惊愕,还有一丝……了然他似乎瞬间就明白了我此刻翻江倒海的心绪源自何处。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然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