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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你跑不了…”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不掉掌中灼烧的血咒。
骨船信物到手了,代价是体内翻腾的剧痛和一道催命符。
幽墟的黑夜,沉得像一块吸饱了污血的破布,紧紧捂在这片混乱之地的头顶。风是粘稠的,带着腐烂和铁锈的腥气,在狭窄如肠的陋巷里打着旋,呜咽着穿过朽木的缝隙。几点惨绿色的磷火,不知是低阶鬼修的法术残留,还是某种异兽的眼,在远处的断壁残垣间幽幽浮动,非但不能照亮前路,反倒将那些扭曲的阴影拉扯得更加狰狞、更加巨大,仿佛无数蛰伏的怪物,随时会扑出来择人而噬。
云黯蜷缩在一处断墙的凹槽里,身形几乎与那粗粝、布满湿滑苔藓的石块融为一体。他身上那件粗劣的麻布杂役服早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同样毫不起眼、沾满灰土和可疑污渍的深褐色短打,脸上也抹了层薄薄的、能改变肤色的药泥,让他看起来只是个在幽墟底层挣扎求生的、疲惫又麻木的落魄散修。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锐利如鹰隼,穿透沉沉夜色,死死锁定着前方巷口那一点昏黄摇曳的光——那是“残壶酒馆”歪斜破败的木门里透出的灯火。
酒馆里传出的喧嚣是另一种污浊的粘稠,粗野的咒骂、醉醺醺的狂笑、偶尔夹杂一两声女子尖锐的调笑或痛呼,混合着劣质酒气、呕吐物和汗臭,一股脑地涌出来,又被巷子里阴冷的夜风搅散。云黯的呼吸压得极低,每一次吸气都小心翼翼,只汲取维持生命运转所必需的那一点点空气,整个人如同凝固的石雕。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毒蛇般的人物——毒手书生,苏墨。
此人修为不算顶尖,堪堪筑基后期,但其一身毒功诡谲莫测,尤擅用毒于无形,加上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在幽墟底层,名号能止小儿夜啼。更重要的是,他是少数几个被确认拥有“幽冥骨船”登船信物的人之一。那枚刻着狰狞骷髅头的骨牌,是云黯进入骨船拍卖会,争夺“九幽魂玉”的唯一希望。
这三天三夜,云黯如同幽灵般钉死在这片区域。他看到了苏墨的嚣张:一个不长眼试图挑衅的壮汉,被他轻飘飘一指点在肩头,那人当场浑身发黑,口吐白沫,不过三息便化作一滩腥臭黑水。他也看到了苏墨的狡诈:一个试图兜售假货的摊贩,被他当场戳穿后,摊贩的舌头竟莫名肿胀发紫,再吐不出半个字。苏墨像一条真正的毒蛇,阴冷、多疑、一击毙命,对任何靠近者都充满警惕。
唯一能撬开他外壳的缝隙,似乎只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