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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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注意到一些异常。
比如,当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某个特定型号的移液枪时,它总是恰好摆放在操作台最顺手的位置,枪头盒也总是满的。以前,他从未思考过这是谁做的,仿佛这理所应当。但现在,这个理所应当的细节,会在他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枪柄时,带来一丝极其短暂的停顿。
比如,某次他需要查阅一份三年前的旧实验记录,随口提了一句。不到十分钟,一份整理清晰、甚至还附带了一份简短索引说明的电子文档就出现在了他的个人终端上。效率高得惊人。他盯着文档的署名——助理：时安,那三个字在他屏幕上停留了足足五秒。
又比如,在一次高强度的连续实验后,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因长时间专注带来的太阳穴抽痛。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视线扫过操作台角落——那里空空如也。以往,当他露出疲惫神色时,总有一杯温度适宜、提神效果极佳的特制功能饮料会及时出现。现在,只有冰冷的实验台面。他皱紧眉头,自己起身去倒了一杯冷水,冷水滑过喉咙的感觉,似乎比以往更加干涩冰凉。
【目标情绪波动：+0.15%。频率上升。触发点：未在预期位置获取所需工具。】
【目标情绪波动：+0.22%。触发点：高效获取旧资料。】
【目标情绪波动：+0.18%。触发点：自主获取饮用水。】
系统像个尽职的监视器,在时安脑中播报着这些微乎其微的数据。时安听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这点波动,离那个该死的爱的标准,大概还隔着整个银河系。她一边录入着枯燥的基因序列数据,一边在脑子里对系统吐槽：小恶,你确定你的传感器没被宇宙射线干扰这点波动,大概只能证明他终于发现实验室里还有我这个会喘气的‘工具人’存在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电子音带着一种刻板的坚持：【波动累积效应存在。宿主当前策略……存在理论上的可行性。但风险极高。】
高风险,零回报,这就是我的第七次人生主题曲。时安敲下回车键,屏幕上跳出一个录入完成的绿色标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