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6/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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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喘着气,豆浆滴在地毯上,洇出浅黄斑点：张总...抱歉...闹钟没响...他目光下意识飘向我,像溺水者寻找浮木,却撞上我别过的脸。我看见小张攥紧答辩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昨晚熬夜到三点,模拟了十几种测评突发状况,而李砚此刻头发上还沾着枕头碎屑。

闹钟没响张总终于抬眼,镜片反光晃过李砚慌乱的脸,坐在你右边的小张,凌晨五点就在公司调试设备；坐在你左边的小王,准备了三套应急预案。他指向后排噤若寒蝉的实习生们,每个人面前都摆着整洁的资料夹,他们都知道,转正测评不是儿戏。

李砚嘴唇哆嗦着,豆浆杯在手里晃荡：我...我准备了...他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A4纸,上面用红笔写着测评重点,可用户画像旁边画着游戏角色,裂变策略下面列着皮肤兑换码——这与小张资料夹里贴满便签的竞品分析报告,形成刺眼对比。

这就是你的准备张总的声音陡然拔高,钢笔被他拍在桌面,陈默！

我猛地抬头,三个月来替他改的方案、背的黑锅、加的班,此刻在张总注视下翻涌上来。但我看见小张挺直的脊背,看见小王攥紧的拳头,突然找回声音：张总,李砚的过程考核连续四周低于60分,根据新制度,本不该进入测评。

李砚啊了一声,豆浆杯脱手而出,哐当砸在地上。褐色液体溅上他锃亮的皮鞋,也溅湿了小张精心准备的答辩稿边缘。小王发出压抑的惊呼,迅速将资料往回拽；小林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划出刺耳声响——这与李砚平日里没事,有哥呢的轻描淡写,形成残酷反差。

陈默说得对。张总站起身,绕过会议桌,停在李砚面前,你以为公司制度是免死金牌,却忘了底线是责任。你看看他们——他指向后排实习生们,小张正在小心翼翼擦拭答辩稿,小王重新整理好领带,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严肃,他们知道,职场没有侥幸,只有准备。

李砚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怨怼：哥...你怎么...

我提前一周就把考核细则发你邮箱了,我的声音平静,却能听见心跳轰鸣,上周在会议室,我指着系统里的51分告诉你'不合格',你说'哥,您就是想拿捏我'。

那是我以为...我以为您跟我开玩笑...他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紧紧攥着我袖口,您怎么能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