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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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离开公司那天,深秋的梧桐叶正扑簌簌落满人行道。他抱着纸箱站在办公楼前,里面除了那本画满游戏涂鸦的笔记本,只剩半罐没吃完的桂圆干——还是入职时带给陈默的那罐,如今罐底积了层灰。他盯着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白衬衫第三颗纽扣依旧歪着,像个永远系错的人生扣子。
李砚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看见小张穿着熨帖的西装,胸前别着转正员工的新工牌,手里拎着给客户的礼品袋。你还没走小张的语气有些惊讶,目光扫过他怀里的纸箱。
嗯...刚办完手续。李砚下意识把纸箱往身后藏,罐底的桂圆干发出细碎的响声,你...转正了
是啊,小张笑了笑,指了指工牌,刚才张总还夸我测评时数据准备充分呢。他顿了顿,看着李砚脚下的落叶,其实那天测评前,我看见你在楼下买早餐...
李砚的脸唰地红了,慌忙打断他：我...我妈生病了,昨晚没睡好...这个借口他在HR办公室用过三次,此刻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苍白。
小张没再说话,只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这是我整理的实习生注意事项,你...或许用得上。纸张边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过程考核不是形式数据要溯原始来源不懂就问别拖延——每一条都像针,扎在李砚心上。
谢谢。他接过文件,指尖触到小张连夜打印时留下的指痕。看着小张转身走进办公楼,背影挺得笔直,李砚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地走进来,以为揣着不出大错的免死金牌,就能一路通关。
半个月后,李砚在另一家公司的面试间里,又一次被问到实习经历。你在XX公司实习时,过程考核连续不合格,能解释一下吗面试官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
他攥紧了简历,上面熟练掌握运营流程的字样刺得眼睛疼。那些被陈默替他改的方案、被赵姐提醒过的细节、被小张默默整理的注意事项,此刻都变成了面试间里沉默的拷问。我...当时经验不足,以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淹没在面试官失望的眼神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