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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精准地刺破了林霁霖精心构筑的幻梦堡垒。
师姐……你……林霁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巨大的失落和被看穿的羞耻感让他几乎窒息。
回去吧。云岫没有再看他,绕过他僵立的身影,白色的身影轻盈地没入瀑布溅起的水雾之中,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然,别再来找我。专心你的道,那才是你的路。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执着的人。云岫冰冷的话语和刻意的疏离,非但没有浇熄林霁霖心中那股混杂着愧疚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火焰,反而像往死灰里添了一把柴,让那火苗以另一种方式,更加隐秘而灼热地燃烧起来。他开始更加刻苦地修行,像疯了一样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分潜力。寒潭试剑中,他咬着牙,以一身被寒气冻得青紫的伤痕和近乎透支的意志,硬生生挤入了前十,获得了内门一位长老的青睐。他不再是那个为了柳含烟一句轻飘飘的夸赞就能开心很久的卑微少年,他的眼神变得沉静而锐利,带着一种压抑的狠劲。
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去找云岫。只是方式变得更加隐秘,更加小心翼翼。
山下的悦来客栈,那个曾经是他心中最痛最耻辱烙印的地方（柳含烟与樵夫在此苟合）,如今却成了他与云岫幽会的唯一场所。像一个诡异的、带着自我惩罚意味的轮回。
最初,是云岫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客栈的名字和房间号,以及一个极简单的符号。林霁霖怀着复杂至极的心情,像一个赴死的囚徒,踏入了那扇他曾发誓永不踏入的门。
房间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云岫已经在那里。她没有看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望着山下小镇星星点点的灯火,侧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然后,一切仿佛水到渠成。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山盟海誓。甚至没有温情脉脉的对视。
像两片在寒夜中偶然相遇的浮萍,渴望着彼此的温度,抵御着刺骨的冰冷与长夜的孤寂。每一次肌肤相亲,都带着一种绝望的炽热和短暂的沉沦,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又像是在用身体的纠缠来确认彼此的存在,麻痹各自灵魂深处的空洞与伤痛。他们默契地闭口不谈过去,更不谈及未来。当晨曦微露,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棂,便是这场无言契约结束的时刻。云岫总是第一个悄然起身,整理好衣衫,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去,留下枕畔淡淡的冷香和满室的空寂,仿佛昨夜的一切激情与温暖,都只是林霁霖沉迷于冰冷现实中的一场虚幻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