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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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似乎更瘦削了,皱纹也更深了,但那双眼睛,却像被什么东西擦亮了一样,不再浑浊,反而沉淀出一种沉稳的光。
胡同里的风言风语,像秋天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到她门口。
听说了吗李国强两口子……又闹腾了！王金凤嫌他窝囊,挣不来钱,三天两头吵,摔盆砸碗的！那老屋……住得也不安生！
活该！那钱偷了,名声臭了,还想有好日子过李国强也是,被他娘骂醒了那么一下子,转头又蔫回去了！烂泥扶不上墙！
啧,那张婶子……一个人住那耗子洞,也真够呛。扫盲班那么大年纪了,还能学出个啥名堂图啥呢
这些议论,张秀芬似乎从未听见。
她只是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缝补着生活的破洞,一笔一划地描摹着陌生的方块字。
直到一个夏末的傍晚,暑气还未完全消散。
街道扫盲班那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吴老师,下课后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还在收拾铅笔头的张秀芬桌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